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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只記得,突然掉進水裡的那一剎那,最逼近死亡的窒息。
逼近死亡,讓生命瞬間增長,他不及她,遠遠不及,於是,她才決定跟他走。
二
她聽見海浪聲,再次聽見的海浪聲,一波一波的海浪,無法停息地衝擊大陸架,衝擊沙灘,是怎樣的一種鍥而不捨,洩憤和堅韌。所以她的意志與海結合,與大海在一起,她才能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才能堅定自己的執著,豐盛的,不可停息的,完完全全的宣洩。
她隱瞞了世人,卻無法隱瞞自己。期待,無望的絕望,等待,一個人,或者一件事,各種各樣儘可能的方式,去相信,不論她走得再遠再久,可以有人拿一生來愛,抑或她拿自己的一生去愛。
所以在此之前,她毅然斷絕了任何人。
冷漠,失意,和孤獨。
她輕輕地哭了,幾乎不會再流眼淚的她,慢慢慢慢地哭泣。
蜷縮,以在母親子宮的姿勢把自己蜷縮。
男人解開她的身體,對她說,當我看見你進場,以一種近乎冰冷的姿態,我以為看見了天使。
他逗她笑。
她沉默,安靜。
非常安靜,聽不見任何聲音,呼吸聲都靜止,只有海水的冰藍透過窗,波光粼粼。
起與伏,動與靜,來與去,亮和暗。
她可感觸的一切都陪伴在她身邊,一直以為自己是有面具的人,卻在此突然卸下,哭泣,讓她的心瞬間脆弱,柔軟,像一個弱者把自己的傷*露,示眾。
不遺餘力,睡眠。
呼吸,她聽到呼吸聲,自己的,這個世界的。劇烈,澎湃,不可停息。
是海濤。
她微起身,床尾潔白光亮的絲質睡袍。
冰藍天際泛著素潔,鮮明的距離感,只有此時,這喧囂的城市維持了一小份它獨特的超然。
白色浪頭,緩緩來襲,還沒有陽光的金黃溫暖,只是碧藍素淨的落寞。
以及那個男子。
留著星火的菸頭,不可凝結的菸灰,佇立的漠然。
她這才明白她看他第二眼時他眼淚透露的冰藍,原來是這個原因,她看見他的海。
她靠近,不動聲色,靠近這巨大呼吸和起伏,以及這個男子。
這個男子的幸運,是他把她帶到這片地球的呼吸地,以及在她的內心蛻成一個脆弱的柔軟的透明體的時候出現。
不然,是人一時間,地點,角度,這事件都不具備發生的可能性。如此,她也甘願了。
男子周圍縈繞著淡淡菸草味,冷清,潮氣的海水已經把他的褲腳和腳趾浸溼,零零散散散落的菸蒂。
慢慢聞來,煙味,寒冷。
她才說,我半生在找尋的人,原來就在這裡。
男子輕輕地,笑,親吻她冰冷的嘴唇,有力的煙味讓她進入虛幻,讓她迷茫,她一生找尋的能夠用盡一生愛的人,就在這裡。
就在此,在她的出生地,因為他她有了停留下來的理由,愛她,開始愛他,一點點去愛,又突然覺得這愛是生來就有,自骨子裡暴露出來的,帶著某種天性的決絕,她只會按天性做事,欠缺思考,但是斷然,任何任何的事她只覺天意如此。不是人物,事件本身,僅僅是因為時間,地點。
她自作主張搬到高層公寓,買整套紅木傢俱,裝修,建自己的工作室。然後把鑰匙給他,如果像寄生蟲一般寄居在他海邊公寓,她不覺得自己是自己。
朋友幫她搬家,驚訝見望她時不時的笑意,可是他如何能知曉原因呢,若是與他在一起,無論走到天涯海角,發生驚天動地的事,她恐怕也無法委身於他。
他看她,又看。她笑,問他看什麼,他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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