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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句話,葉氏便明白了,可不嘛,怎麼忘了這茬兒了,冬郎正攥在驚鴻手裡,而皎娘跟她兄弟極為親厚,只她在意自己兄弟,哪還有的選 。」
正說著那邊院裡的小丫頭來回說,大娘子醒了。
梁驚鴻目光一亮,站了起來丟下一句,我先過去瞧瞧,便抬腳走了。
婆子瞧著梁驚鴻走了,方進來換茶不禁道:「六爺可是袖了那和離書走的,想來是要挑明此事,也不知大娘子會不會應下。」
葉氏長嘆了口氣:「他既讓那潘複寫了和離書,便是鐵了心讓兩人再無牽扯,到了這會兒哪還由得皎娘應不應。」
第38章 皎娘是心裡想我了
皎娘這一覺睡了小一個時辰,雖時候不長,倒管用的緊,醒過來雖咳嗽了一陣,卻比昨兒晚上強的多了,嗓子眼兒也利落了些。
她自來便有咳嗽的舊疾,年年春秋兩季一冷一熱的時節,便要犯上一陣,長時一兩個月,短也得十大幾天,止咳清肺去火的藥湯子不知吃了多少,卻總不能除根兒,今年因正月十五去街上觀燈,著上寒氣,病了些日子,到了落在咳嗽上,好好壞壞的抻到出了寒月也未見好,後來吃了梁驚鴻開的藥膳方子,方漸次好起來。
這幾日在別院,又無端生出許多愁心來,進不得,退不能,想著梁驚鴻的手段,擔心進京路上的冬郎,家裡的爹孃,白日裡還能勉強撐著,入了夜便禁不住暗暗垂淚,想她本就身子不好,又加上憂思驚懼,哪裡睡著,如此熬了幾日勾動舊疾,咳起來便止歇不住。
昨兒吃了韓媽媽熬的枇杷膏方見好,今兒晌午這一覺睡下來,胸口也覺鬆快了些,不似之前那般跟壓著塊大石頭一般,憋悶的喘不上氣來。
起來漱了口韓媽媽端了一盅百合雪梨銀耳羹來,勸著她吃了半盅子下去,便見簾子一動,梁驚鴻一腳邁了進來,一見他皎娘臉色便是一變,雖知他早晚得來,這幾日也不覺存了僥倖之心,盼著他改弦易張,瞧上別人,從此丟開手。
如今見他進來,心裡那一絲僥倖也沒了蹤影,卻不想理會他,低頭垂眼瞧自己手裡的帕子,只當屋裡沒他這個人。
梁驚鴻倒不以為意,在她對面坐了,接過小丫頭奉的茶,啜了一口放在榻几上,瞧著皎娘端詳了一遭,不覺微微皺眉,剛她睡著的時候雖也瞧著瘦,到底搭了錦被在身上,瞧不底細,這會兒坐著,可清楚的緊,這才幾天的功夫,整個人便瘦了一圈,她身上這身薑黃的衣裳上次在她家吃酒的時候,曾見她穿過,那時候可是正合適的,今兒瞧著卻有些鬆垮,雖說更有一番人比黃花瘦的味道,到底是太瘦了。
這麼瘦下去,哪裡還有人,看來那藥膳方子還得添幾樣健脾的和胃的,脾胃強了,好歹能多吃些,吃的多了身子才能康健,只是這調養身子非一日一夕之功,需循序漸進,急不得,當下需先把和離的事了結了。
見她低頭不理會自己,梁驚鴻暗笑,也不知怎麼想的,難道她低著頭不看自己,就能當自己不在嗎,還是說她以為她不看自己,自己就能放過她去。
梁驚鴻瞧著她帕子上的繡花慢悠悠的開口道:「這帕子上的梨花繡的當真別致,倒讓我想起冀州城來。」說著頓了頓瞥了她一眼才又道:「那冀州城雖沒什麼出挑的景色,雪花梨倒頗有名聲,汁多脆甜,比旁處的梨子好吃的多,因此那邊梨樹也多,沿著河邊好些梨樹林,一到春天,開了滿樹滿枝的梨花,若行船從冀州過,卻正好賞那一片香雪海的盛景。」
皎娘絞著手裡的帕子,只是不應聲,心裡也不明白他提這些做什麼,冀州的梨子再甜,梨花再美又跟自己什麼相干,她如今愁都愁不過來呢,哪裡還有心思管什麼梨花梨樹的,更何況冀州她只聽過名字,知道南楚有這個州府,具體在哪兒卻不知,更不知梁驚鴻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