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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蔣依依越垂越低的頭,我心裡趟過一絲同情,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安慰著:「看一點是一點。能看多少是多少。別把自己搞得這麼累你還有話劇要排演。」
「我也不想呀。」聲音從蔣依依垂下的髮絲裡飄出,「考不上,這臺劇一完,我就要回去了。」
心底的惆悵跟著蔣依依的聲線開始蔓延,我頓了下手,又繼續順著她的氣:「考編又不是隻有這一次,這裡的劇又不是隻有這一部。只要你想,總有機會的。」
蔣依依懊喪的臉從縷縷青絲裡露出小半張臉,像極了恐怖片裡的女鬼,低沉的聲音更是很好的映襯:「蘇娜,你的心態可真好。」
我不得不笑,吐出簡單的兩個字:「加油。」
暗自神傷的蔣依依眼裡熄火的光又一下子躥起來,則根打了雞血似的,猛地站起來,大吼兩聲:「加油加油。」驚得大家起刷刷看向我們。她掛上笑臉,對我伸出了手:「蘇娜,我們一起加油。」看著她重新洋溢著的笑容,我把手遞給了她,輕鬆地嗯了一聲。
雖然郭導的脾氣公認比陳導好,但是他對工作的要求可不比陳導底。
在臺上的我們雖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也感受到了臺下是暴風雨前夕的寧靜,大家繃緊了神,不讓火藥爆發。
「蔣依依。」郭導的聲音像從潮濕陰暗的隧道里傳出來,冷得我不禁打了一個顫。
蔣依依不幸被點名,直接嚇成立正姿態,嚴陣以待看著臺下,臉上不敢有一絲怠慢。劇場的空氣開始凝結,大家不敢開腔,只能用眼神交流。
郭導遲遲沒發話,搞得氣氛更僵持,不知是誰戴的表,秒針滴答滴答,走得十分清楚。
正在大家都屏氣凝神等待爆炸時,郭導揮了揮手,有氣無力著:「算了,先休息十分鐘。」臺上響起一陣陣舒緩聲。
我向蔣依依走過去,離她最近的張思瑤也走了過去:「蔣依依,這幾天你怎麼回事,失誤一次就算了,失誤兩次、三次,你還想繼續參演嗎?」語氣到不生硬,只是客觀的現實被扒出來就已經很傷人了。
蔣依依羞愧的低下頭,憋著嘴,不好意思開口,雙手背在身後,一副任人宰割樣。
我停下了步子,不知道該不該幫,畢竟,她的失誤,她買單。觀望著情景,我想看看張思瑤還會怎麼做。若是過線了,再出手也不遲。
沒想到張思瑤一把拉住蔣依依的手,迫使她揚起了頭,眉心是散不開的濃愁。只聽到張思瑤清楚的道了句:「別這麼喪氣,又不是沒錯過。」然後將她一拉,自己站在她的位置上,看向她,咧開嘴一笑:「前幾天演得就挺好的,我還記得這句話你是這麼說的。」
說著,她便開始模仿,生硬的姿態讓懊惱的蔣依依露出了一絲笑意。
我往後退一步,回到自己的偏角,看著她們倆,大家也很識趣的各自偷閒。等郭導再回來,狀態比之前好多了。
有時候我們都需要鬆一口氣,在工作忙碌的時候,在精力緊繃的時候,在不知道怎麼做的時候。閉上眼,我慢慢的吸一口氣;睜開眼,我繼續開始新的重複。
搞定排演準備趕車回劇組時,郭導大手一出,拉住我往他辦公室走,一路上一個字都沒有說,進了辦公室,門一關,他才把嚴肅的神情切換成嬉笑的假意:「聽說你要考編。」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嗯了一聲。他開心的拍著我的肩頭,下手有點重,我感覺自己單薄的身子骨要散架了。他卻不以為然的豪言道:「你考上了,第一部挑擔子的大戲可得我來導。」
對於八字還沒有一撇的美好憧憬,我呵呵笑著:「借您吉言。」
「必須的。」比我還高興的郭導又毫不留情的拍我幾下。
「那我先走了。」不堪重負的我必須閃了,必然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