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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聞岸沒有耽擱,扒開礙事的蓮葉往沈延游去。
水很冷。
眼睛被混著泥土的水浸得酸澀,沈延閉著眼睛,什麼都看不見。
肚子裡不知道喝了幾口水進去,但此時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腦海中閃現的只有母親去世當日的場景。
那時候的她也是這般絕望嗎?
耳邊隱隱可以聽到有人的聲音,他聽不清,卻清晰地知道有人無動於衷地站著,看著他如待宰的魚一般無力掙扎著。
他不想……不想沉下去。
有什麼東西將他往上頂。
沈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將那塊「墊腳石」往下按。
他要上去,他要活著。
他還沒有成為皇帝,還沒有完成先生的期望……
江聞岸被按入水裡,整個人都很難受。
他知道沈延這是出於求生本能無意識的舉動。
他只能拼命地、拼命地將他往上託。
蓮花池邊,一個單薄的身影不顧太子的阻撓躍入水中。
太子終於驚慌失色,著急忙慌指揮著身邊的幾個太監陸陸續續跳入水裡。
江聞岸頭頂的重量一輕,他知道有人將沈延救上去了。
他終於暈了過去。
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江聞岸站在操場上,面前站著的是一個穿著整潔乾淨藍白校服的男生。
舍友還在旁邊攛掇起鬨:「上啊!江哥別慫啊。」
江聞岸咬咬牙朝那人走去,將手中的巧克力遞出去,視死如歸般開口:「同學,我喜歡你!」
他不管周圍的同學看他的神情,只見那位校園裡的風雲人物、高嶺之花校草眼皮微掀,毫無情緒地對著他輕抬下頜。
他說:「嗯,先好好學習,考上大學再說。」
???這是在嘲諷他考不上大學?
看不起誰呢?
記憶中的江聞岸很生氣,雖然自己比不上他常年考第一,但好歹也是個第二吧。
「豈有此理!」
「先生……先生!」
耳邊熟悉的聲音忽遠忽近,神情淡漠的人變得模糊,江聞岸悠悠轉醒,視線慢慢清晰,眼前人的面容卻與塵封記憶中的那個人漸漸重合。
江聞岸一驚,目不轉睛看著沈延,面色越來越古怪。
他恍然驚覺自家崽崽長得有點不對勁……
剛才半夢半醒竟叫他想起了那個丟在腦後多年的人。
沈延和他,竟有點像……
江聞岸瞪大眼睛。
怪不得他見著皇上第一眼就覺得不太喜歡,又有幾分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原來是因為長得像那個人!
怪就怪在一個年少時的面容,一個年長些的面容,竟都沒有讓江聞岸第一時間想起他。
還是這一次腦子昏昏沉沉記憶重溯才將他想起。
見著先生醒來後一直在發呆,沈延急得不得了,又是搓著他的手給他暖暖,又是用額頭貼貼他的額頭,嘴裡不住碎碎念:「先生可算醒來了,太醫說先生這幾日就會醒的,我一直在等。」
「先生身子可還有哪裡不適?冷不冷?」
他說著幫江聞岸掖了掖被子。
他神色慌亂,見他嘴唇乾裂又忙下床倒水來。
江聞岸回過神來,被小傢伙伺候著喝下一杯水,方覺喉嚨濕潤了許多。
他已將方才的一點錯愕拋之腦後,應當只是巧合罷了。
「先生,還喝嗎?」
江聞岸搖搖頭:「不喝了。」
他能感受到小傢伙很緊張,目光一錯不錯地落在他身上。
他拖著有些無力的手去握他的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