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本縣便幫你一幫】(第1/2 頁)
方才,常知縣在門外聽了一會兒。 驚奇的發現韓楨並非不通政務,反而處理的井井有條。 滅火撫民、救助傷者、釐定損失…… 一時間沒忍住,竟起了考校的心思。 看著突然出現的常知縣,韓楨似笑非笑道:“常知縣有何對策?” “沒有。” 常知縣搖搖頭,語氣頹然。 韓楨略有深意道:“是沒有,還是無法實行?” 嗯? 常知縣神色略顯詫異。 韓楨正色道:“想徹底杜絕貪腐,根本不可能,貪是人之本性。如朝堂上那些袞袞諸公,哪一個不是熟讀四書五經之輩。連讀聖賢書,明事理的文人都貪,何談那些底層胥吏。” 這番話,讓常知縣老臉一紅。 因為他也是其中的一員。 貪! 從古至今,歷朝歷代,不管什麼制度,都無法解決貪官汙吏的問題。 朱重八都殺的那麼狠了,結果呢? 下面官吏該貪還是貪。 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韓楨繼續說道:“胥吏上下其手,不外乎就是俸祿太低,不足以養家餬口。提高俸祿待遇、增設考績獎勵,並移除世襲制,同時輔以監督、制定嚴厲處罰,三管齊下,不說徹底消除,卻也能大大改善胥吏敲詐勒索,欺壓百姓的問題。” 宋代胥吏最初無俸祿,想養家餬口,只能靠索賄為生。 導致胥吏辦事,必先行賄。 此後,朝廷不得不更弦易張,給吏俸祿,而且與官員俸祿一樣優厚有加,從一個極端跳到另一極端。 尤其是任職於三省六部的胥吏,俸祿甚至直追朝堂正六品的官兒。 當時的右司諫王巖叟曾說:“三省胥吏,歲累優秩,日給肉食,月享厚祿,寒暑有服,出入乘官馬,使令得管卒,郊禮沾賜賚,又許引有服親為吏,如士大夫任子無異。” 據《宋史·職官志》記載,北宋時期地方州縣官員,上縣的知縣每月二十千,下縣知縣每月十二千,祿粟月五至三石。正俸之外,還有各種補貼,如茶、酒、廚料、薪、蒿、炭、鹽諸物以至餵馬的草料及隨身差役的衣糧、伙食費等,數量皆相當可觀。 可想而知,當初胥吏們的俸祿有多高。 有了豐厚的收入,胥吏敲詐勒索、欺壓百姓的情況立刻得到改善。 可惜,這樣的情況並未持續太久,因三冗問題,加上每年的歲幣支出,導致朝廷財政吃緊。 胥吏的俸祿也是一減再減,從與官員無異,到月俸七百文加半斤羊肉,再到如今的三四百文,一下子又回到了原點。 另外,光提升待遇還不行。 北宋對官員實行高薪養廉,結果如何? 所以,還需監管,並制定嚴厲處罰。 這麼簡單的道理,韓楨都知道,在官場廝混了這麼多年的常知縣不明白? 能在朝堂上廝混的,哪一個不是成了精的老狐狸。 說來說去,還是一個字,錢! 北宋缺錢,很缺!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繁華的東京城給了許多人一種大宋富足,萬國鹹通的錯覺。 殊不知,東京城只有一個。 舉一國之力供養一城,如何能不繁華。 韓楨的這一席話,著實把常知縣驚到了。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常知縣問道:“你可曾進過學?治的何經?” 韓楨笑道:“讀過幾年村學,會認些字罷了。” “可惜了。” 常知縣神態惋惜:“你若進入朝堂,定是一名能臣幹吏。” 韓楨嗤笑道:“然後拍皇帝的馬屁,幫他斂財?” “……” 常知縣沉默片刻,強行解釋道:“官家初登大寶之時,推行新政、勤政愛民。如今只是被蔡京、王黼等奸賊矇蔽……” “得了吧。” 韓楨搖頭失笑道:“常知縣莫要為趙佶臉上貼金了。端王輕佻,不可君天下,他趙佶就不是個當皇帝的料子。” 常知縣又驚又怒:“你竟敢直呼官家名諱。” “為何不敢?” 韓楨豁然起身,嚇得常知縣連連後退。 “我不信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一套,我只信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天下本就是趙大從柴家孤兒寡母手中奪來的,他趙大能奪,我為何不能?” “伱,你……” 常知縣哆嗦著手,心中驚駭至極。 之前在縣衙大堂中,他就已經隱約猜到了韓楨的心思,但那時雙方都沒有挑破。 可眼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