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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娜著實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為難,彷彿為了映照她心境的複雜,接下來的幾天,天色一直沒放晴,暴雨連綿不斷。
動物們四散而逃,紛紛找地方避雨,籠罩在陰沉天色下的草原空空蕩蕩,非洲野水牛和河馬龐大的身軀佇立在雨幕中,低著頭無聲地與豆大的雨點角力。
喬安娜抽空出去逛了幾圈,雨水的幹擾讓她的視覺嗅覺幾近失靈,河流漲水,魚的背脊也隱沒在起伏的漣漪中,幾次均是無功而返。
營養供應跟不上,她的乳汁一天比一天稀薄,表現到實質,就是兩個幼崽愈發激烈的爭食衝突。
一開始時,辛巴只是習慣性用爪子去推艾瑪,被喬安娜訓上兩句,也就不甘不願地哼哼兩聲乖乖讓位了。
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容忍很快戛然而止。
幼獅一開餐就迅速霸佔了最好的位置,一邊狼吞虎嚥地吸吮乳汁一邊擠開同樣循著乳汁氣味湊過來的艾瑪,身子一橫,藉助體格的優勢,把喬安娜的腹部擋得嚴嚴實實。
艾瑪原本也是一窩幼崽裡最強壯的一隻,但力量懸殊,無論如何也推不動小山似的辛巴。
聽見艾瑪委屈的鼻音,正在腦子裡畫餅充飢的喬安娜回過神,發現了小獵豹的困境。
她提示性地喚:「辛巴。」
辛巴充耳不聞,巋然不動。
喬安娜只好弓起背,用爪子把橫在自己肚皮底下的幼獅擺正。
艾瑪在她的鼓勵下再度靠近,吃空一個乳|頭又急吼吼換了另一個的辛巴不樂意了,揮舞著小爪子,喉嚨裡發出警告的低吼:「走開!這是我的!」
艾瑪的鼻子上被他尖細的爪子劃了個豁口,血滲出來。她想起自己『儲備糧』的處境,心裡一虛,捂著鼻尖再不敢上前。
辛巴一直以來表現得就像個乖巧的小貓,喬安娜第一次見他展露出這麼強的佔有慾和攻擊性,看著瑟瑟發抖的小獵豹,她有點心疼,語氣也跟著嚴厲了起來:「辛巴,艾瑪是你的妹妹,你不能這麼自私。」
辛巴不知道什麼叫自私,他的直覺告訴他,媽媽的奶餵飽他都有點困難,如果再分掉一些,他就可能會餓肚子。他必須爭奪最好的資源,長得更強壯,才能確保被母親放棄的機率最低,進一步贏得更多的生存機會。
這是刻在基因裡的生物本能,他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固執地重複:「我的!」
喬安娜扭身去叼不聽話的養子,被準確卡住命運的後脖頸,辛巴不得不鬆了嘴,前爪在空中軟軟地虛抓兩下,眼睜睜看著食物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氣沉丹田,接著聲嘶力竭地慘叫起來,彷彿在經歷一場慘絕人寰的酷刑。
喬安娜還以為自己咬疼他了,趕忙把他放下來,掃視一圈,確認沒有肉眼可見的傷口。
辛巴仍在抽抽搭搭地嗚咽,行動卻不見遲緩,下一秒便迅速竄回原位,繼續含住乳|頭吸吮,大有一種頭可斷血可流晚飯不能丟的氣魄。
喬安娜無奈,只得先等他吃完,鼓著滾圓的肚子重新變回以往單純無害的模樣,追著她的尾巴撲咬玩耍,才招來艾瑪,讓養女進食。
雨下了兩天三夜,除了飯後的一小段時間,辛巴看見艾瑪靠近喬安娜的腹部,都會想方設法把她趕開。而幾乎所有辛巴不注意的時候,艾瑪都守在喬安娜的肚子下,耐心地挨個嘗試,榨乾每一滴剛生產出的乳汁,饒是如此,她依然時常飢腸轆轆,恨不得能啃石縫裡的青苔充飢。
兩天下來,花豹養母和兩隻幼崽都消瘦了一圈。
好在第三天清晨,雨停了。喬安娜鑽出巖洞,伸個懶腰舒展開憋了太久的筋骨,感覺胃都餓得失去了知覺,下腹的乳|房更是乾癟塌陷。
她急需補充營養,大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