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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羚羊絕望地蹬著腿,發出稚嫩的哀鳴。
細碎的絨毛在舌尖和唇吻上掃來掃去,喬安娜一陣惡寒,下意識就想松嘴。
因為自己本身的掙扎和她的遲疑,小羚羊的脖子上被尖牙豁出一道口子,熱燙的鮮血噴進她嘴裡。
鮮美的滋味刺激著味蕾,喬安娜眼裡寒光乍現,又收緊了將要放鬆的牙關。
咬下去的前一秒,她又看見了近處的母羚羊。
騷動的轉角牛羚群在她得手沒多久後就停了逃跑的腳步,回過身來看著長著斑點的掠食者,冷靜又冷漠。
只有小羚羊的母親刨著蹄子,不安地原地踱步,望過來的目光哀慼。
人類的同理心讓喬安娜對羚羊母親的絕望感同身受,但是下一秒,她又想起巖洞裡苦等她餵食的兩個虛弱的幼崽。
辛巴和艾瑪因為意外失去了親人,她撿到他們,成了他們的母親,也成了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誠然,她可以把這隻小羚羊放了,去抓魚掏鳥蛋啃蟲子,但那些都要花費更多的精力去找,最後吃到嘴裡的也基本滿足不了她的胃口。
她和幼崽們都餓了三天,急需補充能量,而鮮肉可以快速提供高質高量的蛋白質和維生素等營養物質。
看看眼前這個,現成的、營養豐富的、美味可口的……
她垂下眼睛,不再去看那隻悲慟的母羚羊,用力咬斷了獵物的喉管。
小羚羊抽搐著,漸漸不動了。
喬安娜鬆開緊咬的牙關,生疏卻果決地撕開獵物大腿上的毛皮,啃食下面尚有餘溫的脂肪和肌肉。
她用牙齒扯下肉片,舌頭一卷,囫圇吞吃下腹,血糊了滿臉也渾然未覺。
此時此刻,她與其他一切為了生存而殺戮的野獸並無二異。
第5章 、五隻毛絨絨
喬安娜狼吞虎嚥地吃完了小羚羊的兩條後腿和小半頸背,飢餓帶來的燒灼感漸緩,這才有空抬起頭來,環顧四周。
雄獅們捕獲的斑馬引來了禿鷲和兀鷲,而盤旋的食腐鳥類又讓另一些動物聞風而動。
最先趕到的,是惡名昭著的鬣狗。
跟對岸專職撿漏的獨行俠條紋鬣狗不同,新來者是喬安娜最眼熟的斑鬣狗,擅長成群結隊打家劫舍的一幫傢伙。
這次來的鬣狗有三隻,不敢貿然招惹對岸那兩頭雖然是亞成年但——根據獵物判斷——打幾隻鬣狗絕對沒問題的強壯雄獅,就盯上了較為弱勢的母花豹。
鬣狗們向喬安娜靠近,上下晃動著粗壯的脖子,發出低沉的喉音,試圖把喬安娜從獵物旁邊趕開。
正常來說,母花豹——尤其是哺乳期的母花豹,會儘量避免與其他掠食者起衝突,更別說敵方是鬣狗。鬣狗有強大的頜骨和牙齒,咬合力驚人,脖子上還有一層厚而堅實的肌肉,嚴密地保護著下面的動脈和喉管。雄性花豹可以憑藉敏捷的身手與其一戰,體格和力量都較弱的雌性就有些吃虧了。
更何況,獵物沒了可以再抓,而一旦母親受傷,就意味著至少一段時間內捕獵和防禦外敵的能力喪失,這對幼崽而言可能是致命的。
但喬安娜是正常的花豹嗎?
顯然不是。她費了老大勁才把剩下部位的皮剝掉,還沒來得及吃,哪有輕易將處理好的食物拱爪讓出去的道理?
她朝領頭的鬣狗伸出一隻前爪,趾尖用力,爪鞘內的尖爪彈出來,匕首一般閃著尖銳的寒光。
肢體語言很明確:看見我的爪子了嗎?我,殺手,莫得感情。
三隻鬣狗紛紛一愣,互相對視了一眼,大概從沒見過像她這麼剛的母花豹。
它們其實並不屬於當地的鬣狗群,因為一些原因流浪至此,在別人的地盤偷獵多少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