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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湮很久沒回他。
裴航:「喂,你還活著嗎?」
周湮說死了,我把電源線踹掉了, 沒儲存。
裴航為他的頭髮默哀三秒鐘。
周湮索性放下了工作,對他說:「你給我三十秒緩一緩。」
裴航:「為什麼要這麼久。」
周湮:「十秒接受你出櫃,十秒消化你出櫃物件,還是十秒思考為什麼你們見家長要找人陪著。」
裴航說:「因為穆凌他侄子也出櫃了, 出櫃物件是我哥。我們還要一起吃飯, 我怕到時候場面控制不住。」
周湮:「………」
周湮說:「你再給我三十秒。」
最後他深思熟慮之後, 答應做這個救場人員。
裴航掛掉電話時, 還有那麼一兩分的不放心。
周湮辦事,靠譜和不靠譜的情況各佔一半。
但他不靠譜的時候就很讓人窒息。
當年他們一起上選修課, 裴航臨時有事不想去, 讓周湮幫他隨便想個理由請假。
第二天, 他去割包|皮的訊息傳遍了整個學院。
裴航一邊抽他一邊罵, 你這個隨便想出的理由也太隨便了。
現在他回憶起這個慘痛的經歷,忍不住又打過去,讓周湮到時候只做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人, 能動手就別開口。
周湮說好的沒問題,保證除了一開始跟他們打招呼之外,絕不出聲。
裴航這才放心下來,去應付客廳裡的兩個災難。
他先送走了謝一雲,謝一雲被他大伯的樣子嚇到了,很不安地對裴航說:「我沒有想到,大伯反應會這麼激烈。」
謝一雲很自責:「怪我,我不該就這麼說出來的。」
然後他又很害怕:「回頭吃飯的時候,大伯不會忍不住揍連戎吧。」
裴航心想,等他們也開口了,還不知道是誰揍誰呢。
他反覆說穆凌異常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也不僅僅是因為你。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謝一雲,他回去看穆凌。
穆凌軍姿坐沙發,雙手放在膝蓋上,兩眼失神。
裴航硬著頭皮說:「往好點想,這也算,親上加親不是?」
穆凌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柔弱中帶傷,就像被棍子劈懵了一般。
裴航一聲不吭,去準備救心丸了。
翌日出門,穆凌在著裝上犯了難。
原本的設想是去見物件的家人,他作為一個貨真價實吃了嫩草的老牛,打扮須得向年輕休閒的方向靠攏。
然而這見面又是去面對侄子的物件,作為長輩,又須得穩重成熟些。
他想不出折中的辦法,只能力求在兩種風格中找出一個平衡。
最後他把精心打扮的自己推到裴航面前,裴航看了,眼前一黑,說:「你能整點人類的扮相嗎?」
穆凌說:「我哪裡不人類了?」
裴航說:「這是類人。」
他的審美不容許穆凌胡來,把他那身扒下,又親自選了搭配,給他一件一件穿上。
等他整完這些,連穆凌如此慢吞吞的性子,看見那時間都有些方了,說:「快走吧,要遲到了。」
裴航這才戀戀不捨地放過他,又把打包好的裝有救心丸的小盒子放在他衣服口袋裡。
穆凌沒反對,但裴航隨即又往他另一個口袋裡放了一模一樣的一份。
「……………」穆凌說,「用不著,我撐得住。」
裴航耐心地說:「不行,你的身體就是個行走的亞健康標本,受不了修羅場的刺激。」
穆凌被氣笑了:「那你要不要再來一份,以防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