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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詩!”彭石賢不覺叫好,他認為這強過了申學慈所有其他的詩。原來申學慈也有這種情感,可是,為什麼要將它留給陳燦英呢?
詩*情。任何人都有權表達自己真實的情感!申學慈大彭石賢一歲多,現在已經參加工作,既然陳燦英是第一個敲擊他心絃的人,他怎麼能不動情?而且,這情又為什麼不能流向陳燦英?只是造化無情,那片落英恐怕是永遠拾掇不起了。
前些天,彭石賢獨坐在花園的亭子角邊,從申學慈與陳燦英的事又聯想到詩社的事,他低著頭,用根小樹枝剔戳開那拆裂的水泥牆根,因為有一根小草正從縫口向上生長著。
“怎麼坐在這裡,地上多髒。”李超蘭走過來,朝彭石賢面前一站,“你想什麼,又在構思一首詩?”
“啊,不是不是,”彭石賢抬起頭來,“在玩。”
李超蘭換上了一件藍底白花的連衣裙,束著腰,她來時帶著一陣風,此刻打褶的裙襬還在左右轉動,那裙料是綢的。現在已經是陽春三月,天氣晴朗,周圍的草木泛起濃濃的綠意,還有些花早已經開過了。彭石賢依舊穿著那件厚厚的青色學生裝上衣,他感到有些發熱,便解開衣釦,可是,裡面那件黃色紗衣的領口已經散了線,一根長長的紗繩拉下來尺多長,他朝李超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你昨天怎麼沒有去參加週末晚會?”李超蘭是文娛委員,她當然可以興師問罪。
“我去了。”彭石賢回答,他不知出了什麼事,又重複了一次,“我真的去了!”
“你坐在那裡?我怎麼沒有見到你?”李超蘭不相信似的,“你在撒謊。”
“真去了,我站在最後一排,我還看了你的節目。。。 ”彭石賢馬上領悟到了,原來李超蘭在舞臺上肯定也關心著他這位觀眾,“我還有一首詩。。。”
“什麼詩?”李超蘭很感興趣。
“啊,我是打算寫詩。。。 ”彭石賢遲疑了,雖然他的口袋裡正放著那首寫給李超蘭的尚未完稿的詩,我是說,“你們的晚會上如果有詩歌朗誦才好。”
“那你就寫出來吧,我可以在下週晚會上拿去朗誦。”李超蘭不會想到彭石賢這時會有一首贈她的情詩。“如果你自己去朗誦,那就更好了。”
“我上不了臺,”彭石賢低下頭去了,他看著李超蘭擺在他眼前的一雙套著水紅色短襪的腳杆,纖巧而紅潤。他想,難怪她善舞多姿,“可惜,我沒有那種勇氣。。。 ”
李超蘭似乎發現了彭石賢的心跡,“你這人!”
彭石賢醒過來,望了李超蘭一眼,卻不知怎麼找到這麼一句話:“有人說你小姐作風。。。 ”
“什麼小姐作風?誰說的?”李超蘭不高興,但也不計較,“由人說去吧。”
“陳燦英說你老愛打扮。。。 ”彭石賢不願自己得罪了李超蘭,“不過,這是很久以前說的。”
“我知道。”李超蘭只得解釋,“這裙子是我姑媽給我買來的,她說現在中央提倡,連北京街頭上的大標語都在號召人們打扮起來,我這算什麼,你沒見郭書記也在帶頭?”
彭石賢真有些遲鈍,郭紅鼻那件紅花襯衫從去年穿到今年,大概沒換洗過幾次,他向學生多次講過,要用漂亮的衣著來反映中國人民豐富多彩的生活,彭石賢沒有想到穿花衣服還會是中央提倡的。他的真實感覺是,李超蘭這打扮是一種攝人心魂的美,而郭紅鼻那樣子則是一種讓人作嘔的醜,他說,“現在什麼都得聽號召,一切由人擺佈——我是講這社會!”
李超蘭睜大眼睛,她並非不明白彭石賢這話的意思,她是擔心:“你用得著生氣?這麼大聲。。。 ”
彭石賢知道剛才這話的分量,只是他還不知道自己心裡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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