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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是真累到了,趕凌晨的航班到滬市,在酒店補覺,剛一睡醒就開始做妝造,參加活動,還遇到這麼個糟心事。
一想到就很氣。
唇輕輕一抿,聞妤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從腦海里抹去,以半躺的姿勢像個大爺似的,懶懶看著談讓在玄關處換拖鞋。
他身量很高,彎腰換鞋時背部線條流暢平實。拿拖鞋的手指節修長明晰,面板偏白,更襯得手背暗青色血管分明。
整個動作帶著一種行雲流水的雅緻。
聞妤真心覺得談家的禮儀教育簡直嚴格到苛刻的地步,居然能讓一個人連換拖鞋都如此賞心悅目。
反觀她此刻坐沒坐像,全無儀態可言。
不過她隨意慣了,沒半點不平衡,還心安理得地接受談讓擺在她面前的新拖鞋。
「二樓每間臥室都有獨立衛浴,你想住哪間,隨意。」談讓垂眸望著她,這種俯視的角度讓她平添了一股嬌憨,他話音一頓,眼尾輕抬,問:「對了,你現在會洗頭髮了嗎?」
「……」
聞妤剛蹬掉一隻高跟鞋,聽到這話掀起眼皮沒好氣地看他,後槽牙磨了兩下,一字一頓說:「我、會、了、」
那樣子,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老虎。
談讓薄唇盪出清淺弧度,眉峰微不可察地挑了下,說:「那,晚安。」
浴室內水霧升騰,溫度適宜的水流滑過聞妤每一寸細膩柔滑的肌膚,她擠了兩泵洗髮膏,胡亂地揉了兩下頭髮,便用水將泡沫衝掉。
其實在進入娛樂圈以前,她都沒有自己洗過頭髮,小時候家裡有阿姨幫她洗,長大了有常去的髮型工作室。
她以往的認知裡只需要躺好,等待別人洗髮護理的服務即可。
也是近一年多,因為進圈拍電影,有時候劇組取景地條件苛刻,她才被迫學會獨立洗頭髮這項技能。
說來也神奇,在美國留學六年都沒學會的技能,竟然在進娛樂圈的一年多內就學會了,可見,人果然需要壓力。
她高中畢業就出國了,本科與碩士都是在加州唸的,談讓和她一樣,但不同的是談讓是憑自身實力進入了斯坦福,而她的學歷多多少少是摻了點家族捐款的水分。
留學那幾年,她身邊跟了個廚藝很好的中國阿姨。是她爸開出高昂薪資,以及解決了阿姨孩子的入學問題,才換來阿姨出國照顧她起居。
她在加州時住的是她爸買下的莊園,打掃衛生和修剪草木這種事有菲傭,阿姨就只用負責給她做飯,以及洗頭髮。
她曾去過一次當地的barbershop,後來就打消了出門洗頭髮的念頭。菲傭的洗髮手法她也試過一次,總覺得渾身都彆扭。
從那以後,阿姨就全權負責她的洗頭髮工作。
但在有一年聖誕節的前一週,阿姨家裡打來電話說是母親重病,這種情況,自然要批假。阿姨走得急,再從國內找其他阿姨光辦護照都要浪費很多時間。
阿姨不在身邊那段時間,聞妤吃飯都是問題。白人飯和華人餐廳變了味的中國菜簡直是對胃的折磨,她只能腆著臉去談讓那裡蹭飯。
如果說她是被家裡溺愛的小公主,那談讓就是被家裡丟來美國荒野求生的。
他來美國的前兩年,生活條件很一般,後來家裡才漸漸放開,據說是為了培養他的獨立適應能力,面對各種環境都處變不驚。
那時他住在房間狹小的市區公寓,每頓親自做飯。她每每來蹭飯,都忍不住感慨,這條件簡直太能磨練意志了。
蹭飯第三天,她實在忍受不了不再蓬鬆的頭髮,得寸進尺地提出:「你能幫我洗頭髮嗎?」
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談讓的表情,先是以為自己聽錯,然後蹙眉像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