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月2日(1)(第3/11 頁)
得可真快。”傅銘宇一邊細細的嚼著牛肉,一邊喝著剛剛倒進不到一兩裝酒杯裡面的白酒,一邊慢慢地說,去年的這個時候咱們正在漠北的玉關山,那時候咱們都醉了,一起唱著‘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那一天也是天公不作美,原本乾旱少雨的玉關山地面上鋪著厚厚的雪,雪還在不停的下著。所有的道路都讓大雪給塞平了,工程不得不被迫停了下來。我們沒有葡萄美酒,更沒有夜光杯,即使白酒還是從離工程廠區不遠的小商店裡買來的劣質的白酒。那時雪下得太大了,寒冷、孤獨、寂寞、思鄉、伴隨帶有雪沫的寒風無孔不入的向每個人的身上和心裡襲來。好在工程專案部對這裡偏遠的條件老早就做好了準備,倉庫裡差不多堆積半個月都吃不光的蔬菜、豬肉。唯獨沒有酒,菸酒是工程建設嚴謹的東西。工程徹底的停工了,儘管工人們完全可以放縱自己的嗜好,可著勁的抽菸喝酒了。菸酒又成了這裡稀缺的商品,小商店老闆把僅存菸酒價格一漲再漲,平時幾塊錢的煙一下漲到了十幾塊,幾塊錢的酒也漲到了二十幾塊甚至三十幾塊,小商店老闆僅存少有的貨物賺到了比平時幾倍還要多的利潤,黑心小商店的老闆還是感到自己有些失算。如果知道這場雪是幾十年以來下得最大的,一定進來更多的貨物囤積起來,那樣使自己賺到的錢沒準可以新蓋一處更大的商店。在事態處於緊急的關頭,利益的誘惑下私自抬高物價表面看似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合情合理的經營,實際跟趁火打劫跟強盜沒什麼兩樣。
劉新生平時是不喝白酒的,更何況像套馬杆這樣的烈性白酒,喝到嘴裡像把一團火炭吞進了肚子裡。今天的日子對於他來說有些特殊,他也跟傅銘宇喝起了白酒,只是他喝的連他的一半都沒有,他們已經在一起幹過好幾個工程了,彼此理解沒什麼可計較的。對於那段過去的事,劉新生留下的記憶比傅銘宇還要深。
那天,玉關山北星公司的食堂裡燉好了一大鍋熱氣騰騰稀爛的豬肉,食堂裡大火爐子也燒得暖烘烘的,每個人都在飯口打了一勺香噴噴的豬肉,有的人把端在手裡的豬肉送到鼻子下聞了聞,說,“哇!真香!快趕上家裡老媽做的味道了”。接著就坐在餐桌旁邊圍了起來。
工人們盡情的吃著豬肉,喝著高價買來的劣質辣心辣肝的白酒,抽著平時幾塊錢都捨不得買而今要花上幾倍價錢買來的劣質煙,儘管肚子裡添得飽飽的,宿舍屋裡的暖氣燒得暖暖的,但是惡劣天氣帶來的倒黴心情就像冬眠的棕熊,空有一副強壯的體格,除了看著天沒完沒了的下著大雪,躺在床上睡覺,其他什麼都幹不了。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打到了家裡。無論親人的聲音聽起來有多麼的親近,相互之間的心卻被相隔幾千裡離別的愁緒不停地撕扯著。一天裡的通話費用遠遠的超出自己一天的工資收入,非但沒有減輕一點對家人的思念,反倒因為老天的搗亂使工程延期,早已盤算好的回家計劃,也成了無法守信兌現的合約。
“阿生,來,咱倆碰一杯。”那天坐在鄰桌的傅銘宇端著白鋼盆,盆裡晃著淺淺的白酒,來到一個個子比他顯得稍稍高出一點,麵皮白皙,眼睛黑亮一臉書生氣的年前人跟前。嘴裡雖說跟他碰一杯,可手裡卻明明端著的一個白鋼盆。
“你們應該碰滿滿的一盆就才對。”旁邊有人藉機跟傅銘宇開著玩笑。
“酒令可不是亂說的,我盆裡的這些酒也比平時一兩一杯還多。”傅銘宇接著說,“酒的好壞和多少並不重要,我要說的是,有件事我做的真的有些抱歉了,我也沒承想在工程即將結尾的時候,被玉關山的老天給咱們來了這麼一悶棍,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不管有多大的事都得老實的窩在這裡。公路公路不通,火車火車停運,飛機飛機停航。”
“沒關係,既然是老天的安排,咱們誰也奈何不得,只有安下心來慢慢的等待,一切都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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