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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晨低著頭一劍削了下去,她手中那截堅硬的木塊當即跟豆腐似地少了一個角,將張識文兩兄弟震得啞口無言。
鄭康緊緊閉上嘴。
逐晨削出了個部件雛形,才後知後覺抬起頭問:「啊?你們方才說什麼?」
鄭康卑微搖頭。
張識文衣衫抖擻,再次抱拳,深深景仰道:「仙君不愧是仙君!」
逐晨重新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劍,慢慢明白過來。
古人好可憐,連句「臥槽」都不會說。
等風長吟回來時,三人都坐在地上削木頭,地上擺了一堆零零散散的部件。
風長吟從長劍上跳下,樂呵呵道:「師姐,我回來啦!」
張識文聽見動靜,忙放下手上的東西,迎上前問道:「五娘怎麼樣了?」
風長吟沖他咧嘴一笑:「生了個兒子!」
張識文險些喜極而泣,他手舞足蹈地轉過身,掐住鄭康的手臂,大聲叫道:「哎呀,我做爹了呀!是個大胖小子!」
風長吟喃喃道:「不是大胖小子吧……」還挺瘦弱的。面板也是紅紅的。
張識文樂得見牙不見嘴,全然不在意他的描述,又朝著兩人不停作揖拜謝,渾身上下都是洋洋的喜氣。
風長吟與他客氣了幾句,還是不大習慣他的熱情,扭頭就看見逐晨揪著自己的衣擺,在認真擦拭手中的長劍。
逐晨雖然用得很不拘一格,但畢竟是師父的佩劍,還回去之前,還是會認真清理的。
她朝著劍身長長吹了一口氣,避免木屑有沾到上面,而後又用軟布仔仔細細地擦了數回。
風長吟愣住了,欲言又止道:「師姐,你這劍……」
逐晨壓低聲音說:「是師父的劍,我暫且借來用用,這種小事你別告訴他了。」
「啊……」
風長吟小臉緊皺。他想說這是師父的本命法寶。如風不夜那樣的劍道宗師,修煉數百年,錘鍊本命法寶時,也在其中凝練了自己的幾分元神。她朝劍上吹氣,師父或許會感到癢癢。
他雖然小小年紀,也知道這是一件很尷尬的事,師父都沒說出來,他也不好意思直白地告訴逐晨,於是婉轉道:「瀚虛劍,是髒不掉的。」
逐晨嚴肅道:「我曉得,就是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好比上完廁所一定要洗手,吃完飯一定要漱口。修道人士一般是掐個決就算乾淨了,逐晨不行,她一定要見到水。
——哇!風長吟心道:要是告訴你實話,你那些挑剔的毛病指不定就全好了。
逐晨兀自把劍擦乾淨了,正準備讓小師弟幫忙把張識文二人送回家,竹屋那邊傳出些許動靜。
風長吟率先聽見,表情一變,顧不上其它,拉著逐晨一起進去。
就見風不夜盤腿坐在正中的一張木床上,睜開眼睛,比原先要漆黑得多的一雙瞳孔,虛虛朝他們望來。
視線交匯,兩位徒弟皆是有些熱淚。
風不夜向來清高而孤傲,修道心多年,身上沾的是跟白梅一樣素冷的氣息。
你與他在一起,能看出他對這世間萬物有大悲憫,但那是一種高高在上、獨立於世的憐憫,從不是對某個人、某件事。
你看著他的眼睛,會覺得他連眼神都是冷的,可坐在他身邊,又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種和光同塵的溫和。
「少私寡慾,不為外物所牽。」。或許這正是天下修士所求。
如今他周身魔氣繚繞,不似原先那般不可觸及,竟莫名添了些邪佞的氣質。
風長吟與逐晨只站在門口看著他,怕驚擾了他執行的氣息。是風不夜逐次在二人臉上掃了一眼,隨後道:「長吟,我與你師姐有話要說。」
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