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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君元挺起了身體,再次掃視了下熙攘的街道。街道上的變化不大,只多了些三三兩兩如同在閒逛的巡街鐵甲衛。兩邊各具特色的店鋪也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正常地營業和勞作。但這似乎沒有變化的後面,隱含著一張網。這網不是捕獲獵物的網,而是鎖拿獵手的網。
齊君元的腦海里也有一張網,但他這張網卻是已經被拆解分割了。兩天來獲取的所有資訊鋪開、排列、剔除、組合、再鋪開、再排列、再剔除。針對眼下的局勢和境地,將自己心中所學全都運用起來。腦海中漸漸有條索兒形成,將街上現有可利用的所有條件都貫穿起來。網的確可以抓住獵物,但有些時候,幾縷棕麻搓成的細麻繩也可以把獵物瞬間勒死。細麻繩就是一個新的刺殺方案,只是相比之下沒有原來預想的那麼牢靠。
匆忙間一蹴而就的刺殺方案,只有眨眼即逝的一次機會。而且必須將時間、速度、位置、高度、角度、韌度、流量等因素都配合到位,這才有可能在那個眨眼即逝的機會裡完美一殺。
&ldo;咣‐‐&rdo;遠遠已經可以聽見顧子敬護衛馬隊開道的銅鑼聲。那鑼聲亮而不散,勁而不顫。持鑼錘的手是一擊三疊收的手法,提銅鑼的手是著力即卸、卸後反進的手法。第一天齊君元在花船上時,就已經透過鑼聲判斷出敲鑼開道的是個高手,一個擅長陰陽手或&ldo;鬼附肉身&rdo;技法的高手。而此時的鑼聲則是告訴齊君元,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多加考慮了。再遲緩一點或受到其他任何干擾,那個眨眼即逝的機會便一去不回了。
齊君元站了起來。
四個鐵甲衛幾乎也同時站了起來。
齊君元站起來沒有動。
四個鐵甲衛卻是各持佩刀移動腳步離開了茶桌。
鐵甲衛走向齊君元,靠近了齊君元。齊君元全身筋肌已經繃緊,並在轉息之間再次確認身邊可用來應對攻殺的最佳武器。椅子、茶壺、茶杯、筷子、筷子筒都可成為殺器,但他這次卻是以最快的反應、最微小的動作把雙手撐在茶桌邊沿上。因為接下來要應對的是四個訓練有素、力大刀沉的鐵甲衛,所以選用的武器應該遮擋面積大。可以讓他從容躲擋幾面的攻殺,找出空隙及時進行反攻,並在其他鐵甲衛趕來之前掩護自己順利逃遁。各種權衡之下,面前茶桌的利用價值是最高的。
鐵甲衛走近齊君元身邊。齊君元強行剋制住自己心中的緊張和搶先出手的慾望,他暗自對自己說:&ldo;等等,再等等!&rdo;
鐵甲衛走過了齊君元的身邊。其中兩人佔據了中間臨街欄杆,另兩人各佔據了兩側窗戶。原來他們並未發現穿棉幫硬薄底塌鞋的刺客就在身邊,只是要佔住茶樓二層臨街的可攻擊位。
一個佔住靠近齊君元這邊窗戶的鐵甲衛突然轉身,他意識到齊君元也是剛剛站起來的,於是警疑地喝問一句:&ldo;沒見過官家行街?&rdo;
齊君元沒有說話,這個問題不好回答。用剛學會的一些簡單瀖洲話回答&ldo;見過&rdo;或&ldo;沒見過&rdo;都不妥,兩三字的回答很像是在調侃對方,有可能會激怒鐵甲衛。但如果回答多了,一旦露出外地口音,那是絕對瞞不過鐵甲衛的。但是齊君元又必須馬上有所表示才行,沉默應對別人審視的目光,最終會被認為是在預設一些什麼東西。
這是個很關鍵的瞬間,齊君元連靈機一動的時間都沒有,只能下意識去應對,而幸好他應對的方法是正確的。齊君元自始至終什麼都沒說,只是給了那鐵甲衛一個不屑的表情,同時鼻腔中冷哼了一聲,甩袖離開桌子往樓梯口走去。這是個極為正常的反應,很多人在遭受訓斥又無抗爭能力時,為維護自己尚存的尊嚴和骨氣,都會有這樣類似的反應。這反應是對那問題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