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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又在胡鬧?
裴如晝有些不懂太子的意思,但是下一刻,打算將手中的琵琶交還給宮女的他,突然看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戚白裡那把七絃琴,怎麼斷了一根弦?
看這平整的斷面,琴絃應該是人為用利器切斷的。
剛才戚白裡一直坐著,寬大的衣袖遮住了琴身,以至於裴如晝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雖然裴如晝依舊不知道叫皇子彈琴,是為了折辱他。
但在電光火石間,他忽然明白了過來——剛才那熊孩子要戚白裡彈《流水空山》,是在故意整人!
戚雲遙果然是個熊孩子。
裴如晝又想起了自己剛滿八歲的親弟弟,正處於最頑皮年紀的他,與戚雲遙簡直一模一樣。
雖然知道戚雲遙的真實身份,但剛才和他對著幹了的裴如晝並不害怕。
如今的的戚雲遙雖然是個熊孩子,但已有上千歲的遙安仙君肯定不會如此。自己要是順著他當一世紈絝,恐怕才會變成遙安仙君黑歷史的一部分,被對方無情銷毀。
總之,和他搞好關係不假,但熊孩子也不能慣著。
時間已近正午,太子來後沒多久,歲寒殿裡的人終於各回各宮,裴如晝也被林公公帶回了自己的住處。
早晨皇帝在大殿中說,裴氏滿門忠烈,駐守晝蘭關二十餘年,如今只剩他們母子三人,自己這個作皇帝、兄長的,一定要好好照顧。
於是裴如晝不但被留在宮裡讀書,甚至直接住到了太后的沃雲宮偏殿。
在常人看來,這是無上榮寵。
但裴如晝卻沒什麼特殊的感覺。
之前那八百餘年裡,有名有姓的朝代就有二十個之多。王朝就像天上的雲一般離合聚散,始終不曾穩定,直到現在天下依舊四分。
高祖是前朝武將出身,立國之後最忌憚的也是武將。
裴如晝雖然不曾領兵打仗,但他知道晝蘭關的兵馬、糧草,一直都被人防賊般盯著。
皇帝與郡主關係好不假,但同樣,他喜歡的不是活著鎮守晝蘭關的裴家,而是為了守他江山而亡的裴家。
因此裴如晝從來不覺得這份「榮寵」有什麼了不起,一時富貴代表不了什麼,未來自己肯是要離開鳳城,回晝蘭關的。
未時,東宮。
歇山頂的小亭下,身著鵝黃長衫的太子披散長發,斜倚在雲紋雙座的石椅上。
他背後有一個頭戴蓮花冠的侍女,正仔仔細細地梳著發。還有兩個少年持扇,緩緩地送著涼風。
過了不知多久,他忽然懶懶開口,朝不遠處石凳上的樂女說:「換桌上那把琴,彈《流水空山》。」
「是。」樂女快步走來,小心翼翼地將亭中石桌上的琵琶抱入懷中。
看清這把琵琶的模樣,她不禁有些疑惑——這把琴實在是太普通,上面繪著的花草,更是粗糙又俗氣。太子怎麼忽然要自己用這把琴了?
此時樂女有些不解,而要是今早歲寒殿裡的人在這兒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這把琵琶,竟然和裴如晝早晨彈的那個一模一樣。
不……它分明就是那一把!
樂女還沒開始彈,方才半眯著眼的太子忽然朝她看來,接著說:「不對。」
什麼不對?樂女被他嚇了一跳,無比忐忑的看了過去。
「殿下?」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換身白衣。」
「是。」樂女心中雖然無比疑惑,但還是按太子說的,趕緊回去換了一身素衣。
可她剛剛走到亭子裡,卻聽太子再次開口:「還是不對。」
頓了一下,太子坐直了身,他擺了擺手,很不耐煩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