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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乾脆直接閉眼得了。於是某晚即密召桓範來問,桓元則不敢隱瞞,把朝中局勢和是復的謀劃逐一道出。
是勳當場就驚了——我靠兒子真想學司馬懿!不對,“司馬懿”如今還躺在榻上動彈不得呢,他沒有父親的遺產,就敢愣充司馬師、司馬昭。這混蛋再繼續這麼搞下去,國家非大亂不可啊,倒時候不管誰輸誰贏,靠曹德、鍾繇等輩全都制不住。我一心避免“五胡亂華”的危局出現,就算現在嚥氣,崔琰掌權,只要國家平穩發展,起碼能將災禍延後,這要是由得兒子瞎搞,說不定還會提前!
什麼天命,竟然煽忽起了那小兔崽子如此大的野心!不行,老子還不能死!
求生的**一強烈,竟然全身都能動彈了,便待召喚是復來訓斥。但是桓範勸他,說公子此計雖然混亂朝綱,只要主公你不死,必能重新穩定,而且正好趁機採摘果實,又何必急於一時呢?是勳沉吟良久,乾脆——我繼續裝病得了,看那小傢伙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一直等到是復發動在即,是勳才終於不再裝了,抽出兩頁紙來給是復瞧,一張紙上寫的是“慶父雖病,魯難未已”,一張紙上寫的是“牝雞司晨,惟家之索”。
既然是勳清醒了,自可尋找各種機會暫時支開兒子,而與旁人密議,其中就包括了他的老朋友董昭董公仁。是勳請董昭重為馮婦,再幫忙寫幾封假信,模仿崔琰的筆跡,把他妄圖離間天家骨肉的罪名給坐實嘍。董公仁也鬼,對是勳說:“崔季珪亦非庸才也,即實有心,安肯作書?”
於是最終只寫了十六個字,假裝是崔琰憤懣之下,隨手寫來撒氣的,結果被咱們給撿著了。“慶父不死,魯難未已”出於《左傳》,改“不死”為“雖病”,明擺著怨恨是勳嘛。至於“牝雞司晨,惟家之索”,語出《尚書·牧誓》,意思是母雞打鳴,預示家族破敗——此為怨懟卞氏無疑也。
是勳拿出這兩張紙來,安排是復去暗中串聯:官僚方面有董昭,功臣方面有夏侯惇、夏侯充父子,國戚方面透過曹安民去遊說曹德,經學家方面自然是郗慮。原本希望曹德入宮去遊說卞氏的,但曹去疾只是搖頭,不肯參與,因此最終求到了郗慮頭上。
郗鴻豫恨崔琰切齒,當即勇挑重擔,一大早地報名求見,往謁卞氏,拿出群臣聯署的書信,請求卞氏下詔懲處崔琰。卞氏一開始還猶豫,說我不應當插手國事啊,你可以直接把這聯名信遞給皇帝嘛。但隨即郗慮取出那兩張偽造的信紙來,卞氏當場就怒了:“豎儒焉敢罵吾!”
無論是復暗中串聯,還是郗慮往謁卞氏,都沒提是勳大病初癒之事。只是說令公尚在。威名可用。此刻若不動手,倘若是勳真死了,便恐無人可制崔琰也。於是卞氏便在郗慮擬好的詔書上用印,下令逮捕崔琰。
曹髦尚未親政,則卞氏作為太皇太后,亦可代表王權。想當年霍光廢昌邑、立宣帝,就是請的皇太后上官氏之旨——皇帝都能廢,而況崔琰乎?
郗慮出得宮門。即將詔書急送是勳,是家父子乃得一舉而擒下崔琰。隨即是勳命楊修審理此案,但“凡有五族”,楊修心中略一籌算,不禁大驚失色。
要說楊德祖本來多智,後來被貶地方,經此挫折,傲氣消磨,政治敏感性倒提升了不少,早就覺得最近的風聲不大對。恐怕功臣集團要對崔琰動手。他與崔琰共掌內廷,在變更舊政方面仰承曹髦之意。勉強也可以算是崔琰同黨,這要萬一老崔倒臺,自己必受牽累啊。於是哀懇其父楊彪前去探望是勳,苦苦求情。是勳當時是答應饒他一條小命的,可如今開口便要懲治五族——
崔琰用事後,自然會擁上來一群捧臭腳的,若論黨羽,數量也實在不少,比方說申宗、曲文,郝旭、孫琳、文履等人。但大多是年輕士人,並無深厚根基,若論地位、出身較高而能夠稱為“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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