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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嗎?猴行者就可以!”
“笨蛋,你好好人不當,想當猴子?”
“不然呢?”小妹妹好生困惑。
“呃?”小哥哥被問倒了,支支吾吾半晌,惱羞成怒道:“娘,你看你生的笨女兒啦,帶回去教好!”
“祈兒,不準欺負妹妹。”低斥一聲,接過婢女送來的新碗筷。“吃過沒?要不,吃碗麵蠶。”今兒個上元,總要應景吃碗麵蠶的。
陸君遙不置可否地點頭,在她張羅好的位置落坐。
“對對對!一家人總算團圓,一定有很多話要說,老奴先下去了。”福伯笑咧了一張嘴,忙不迭地退出來,把空間留給聚少離多的小兩口。
接過瓷碗時,不經意碰觸妻子指尖,是冰涼的。
陸君遙仰眸,卻無法在她平靜的神情中,找出任何異樣。
她究竟在想什麼呢?對於他的歸來,又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情緒?
他自是不會如福伯一般,天真以為她會很高興地歡迎他。畢竟這麼多年了,他在這個家中,一直都是缺席的,既不曾付出什麼,是否有他,對母子三人而言,也就不會是太重要的了。
於她而言,他幾乎只是個名為“丈夫”的陌生人,給了初夜的痛,以及往後懷胎十月的苦,除此之外,就再沒別的了。
新婚至今,她一直、一直都在守空閨,忍寂寥,與寡婦無異。
他甚至不認為,她會有一絲一毫期待。
她若不怨恨他,他就該心滿意足了,怎還能指望她歡天喜地迎接他?
若有所思的眸子,移向一雙粉雕玉琢的兒女──
他們,終究不曾開口喊上一聲“爹”。
夜深了。
妻子指示底下僕人打點一切,有條不紊,沉著而無一絲遺漏,真的……有當家主母的架勢了。
直到現在,他們都沒能好好坐下來,說上幾句話。
猶記得,她剛嫁進來時,什麼都不懂,突然被丟進家大業大、深宅大院的陸家,慌亂的大眼睛裡寫滿無助,什麼都做不好,只能挫敗地在夜深人靜時,對著沈睡的他哭泣……
那時,她才十五歲,純真而花樣年華的歲月,多愛對著他說心事,傻氣地以為他聽不見,於是放心地抒發心事。於是往後分離的歲月裡,深烙在他腦海的,總是那雙無助帶淚的水眸……
而如今,她成長了。沒丈夫在身邊計量的女子,總要自己學著成長、茁壯的,否則,在這豪門深院中,人吃人的貪婪人性,會先將她啃得骨頭也不剩。
他知道她不會再是那個在夜裡對著他掉淚說心事的女孩,只是,她還保留了記憶中的純善性靈嗎?只怕,她的城府、她的計量,要比誰都多了……
撫著輕暖舒適的枕被,他幽幽嘆息。
敲門聲輕輕響起,他以為又是她差僕人送什麼進來了,也沒回頭。
她很細心,所有他想得到、用得到的,無一遺漏。
“擱著吧,我想先休息了。”眼尾餘光瞥見還冒著熱煙的水盆,他淡淡說道。
點了下頭,擱上鐵架。“那,我不打擾了。”
這聲音……他迅速回頭,沒料到妻子會親自為他送來梳洗用的熱水。
“芽……芽兒!”他有些生疏地,張口喊住她。
背身的纖影,微微顫動了下。
“這九年,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我以為,我們只有祈兒一個兒子。”那盼兒──怎麼來的?
“你介意?”
他微澀地輕扯唇角。
離家九年,回來之後發現妻子多了個五歲的女兒,哪個男人會不介意呢?但是介意之外,他更想知道,這些日子,她究竟經歷了什麼。
“……你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