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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言郗在手把上門把手的時候沒有停頓,就和平時自己要去洗澡那般自然。
門「咔嚓」一聲,開了,紀言郗抬腳走進去後還挺自然地反手落鎖。
浴室裡的人面對著牆一手撐在牆上,頭向後仰去。
水流傾瀉掩去了開門聲,壓著半長的頭髮從那張剋制而勾人的臉沿著骨感的下顎滑落。
紀言郗目光追隨著萬千水流中的一縷,從緊閉的眼顫動的睫毛到高挺的鼻子,再到微張的唇,一路向下,最後落在一隻修長大手上
紀言郗腳步在門口停頓了那麼幾秒,然後把東西擱在洗漱臺上,目光繼續落在水流之下,然後抬手脫掉身上的衣服。
洗漱臺到淋浴隔間有六步距離,說不出緣由的,紀言郗從邁出第一步的時候,腦海里的記憶就開始倒帶。
第一步,牙牙學語蹣跚學步的小號小糰子朝他搖搖晃晃跑來,伸手攤開手掌,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棒棒糖正躺在軟軟的肉嘟嘟的小手上,小糰子抬頭望著他笑得眼睛眯起來,口齒不清地指著自己的臉對他說:「椰絲(言郗)哥哥,i你糖糖!卿卿我哦。」
他接過糖,蹲下,親吻了小糰子的額頭。
第二步,背著小書包的中號小糰子蹲在班級門口等他下課放學,額頭上貼著一個小紅星,時不時從門口探頭探腦瞄他一眼,如果他和他對視,那小糰子就會抿著唇笑,眼睛亮晶晶的。
他班級裡其他同學和老師都習慣了小糰子每天在門口等他了,因為他很乖,偶爾見到他來,就會把他抱進來,讓他坐到紀言郗旁邊。
這時候,他看黑板,小糰子就看他,時不時伸手戳戳他的側腰,再默默他的衣角,試圖吸引他的注意力。
等到回家的路上會奶聲奶氣地鼓著臉問他:「哥哥,你剛剛為什麼不看看我,我都一直看你呢,我可想你了,老師都不給我來找你。」
這時候的小糰子已經自動省略他的名字,直接喊哥哥,原因是隔壁小孩也喊他言郗哥哥,他要換一個獨一無二的喊。
「哥哥要上課學習,得看黑板,老師不給你亂跑是因為你也得學習。」
「那哥哥怎麼能忍住不看我呢?我都忍不住,我可想哥哥了,哥哥肯定是不想我,不給哥哥糖了,哼。」
「想你想你,來哥哥抱你,不要生氣,嘟嘴做什麼,像個女孩子,都不像男孩子了。」
小糰子瞬間鼓起臉抿起唇,「那還要哥哥親親。」一直攥緊的手也在此刻開啟,上面是一顆糖,那小模樣就像在說——只要你親親我糖就是你的了。
他笑了起來,把小糰子抱進懷裡,以小糰子每日一要的親親取代他額頭上的小紅星,耳邊是小糰子高興的笑。
第三步,五年級的大糰子在他學校門口等他放學,背後的書包也由小書包變成了大書包。胸前帶著紅領巾,這時候肉乎乎的臉已經不見了蹤影,高冷的生人勿近的氣息已經隱隱縈繞在他周身。
他自己這時候高一,正是調皮搗蛋的時期,每天傍晚放學最頭疼的是應付校門口的大糰子。
賀肖人不大,但鬼大,他想了無數個躲開賀肖的方法,但沒幾個是成功的,即使他從學校非法通道爬牆出去,落地的那一瞬指定要看到一雙帶著笑意卻又顯得幽深的眼眸。
他那會覺得賀肖肯定是在他身上放了追蹤器,一直到高三畢業,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鬼混夥伴早被賀肖收買了,自己在學校的一舉一動都被一一傳給了賀肖。雖然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賀肖是怎麼把人收買的。
再到回家的路上,這時期的賀肖已經不再開口要親親,但他要膽敢不給,那晚上就能榮華一個不肯睡覺而坐在床上死死盯著他的黑暗糰子。
第四步,是多次來回穿梭在機場、高鐵站的半大少年,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