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固疆(為盟主“octane”加更)(第2/5 頁)
“太好了!今夜我們可以抵足長談。”
胡勒根著實是熱情,但只討論了幾句格律之後,李杓已失了與他談詩的興趣。
話題自然而然便轉到了天下形勢的方面,對此胡勒根也是滔滔不絕。
“海都又是哪團牛糞,我之前聽都沒聽過。如今也就是漠北還有人當他是大汗,但我們這些在漠南的蒙古人,只認大唐天可汗。”
“雖是這般說。”李杓雖然身為漢官,但久在興慶府,所以對北方形勢的判斷反而比胡勒根要客觀得多,道:“海都畢竟是黃金家族的直系,趁勢而起,確得到了漠北的擁護。”
“嘿,李相公,你可不瞭解草原上的牧民啊!”
胡勒根拍著大腿,把那張醜臉湊近了李杓,搖頭不已。
“你看啊,‘大蒙古國’才多少年?黃金家族又才多少年?草原上的牧民真就在意誰是窩闊臺的孫子嗎?那還不是一個、一個的部落,哪裡有水草就遷到哪裡。”
李杓一聽,心想也是,有時連數百、數千年的王朝也會失去民心。
胡勒根笑了笑,接著道:“就比如說,陰山北邊的汪古部吧。汪古部以前就是金國的部落,後來歸屬了蒙古國,首領是愛不花。愛不花為了求娶忽必烈的女兒,在我們北伐時跑到開平去了。”
說到這事,李杓不由問道:“我聽軍中校將王滿倉說起北平見聞,彼時,愛不花尚來不及完婚,王師便攻克了北平吧?”
“管他完不完婚,汪古部人哪裡知道。反正名義上那月烈公主就是汪古部的可敦,這些年我們控制著月烈公主用她的名義治理汪古部,可沒哪個牧民吵著‘那些政令不是可敦親自發出來的’,一天到晚說的還不是草場、貿易、雪災、水源那些。”
李杓點點頭,道:“此事我自然也知道。”
“我說些李相公不知道的。”胡勒根道:“現在汪古部的形勢穩定了,陛下就要納月烈公主為妃,這才是草原上的習俗,戰勝了敵人就奪取其財產,騎其駿馬,納其妻女。那你再看,察合臺家族、拖雷家族的公主都嫁給了陛下,當然是代表黃金家族向陛下臣服了。海都自稱大汗,只能算是窩闊臺家族叛亂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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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半個月後,劉元禮從北邊的豐州城歸來,恰收到了長安旨意,當即便遣人護送月烈公主往長安。
胡勒根隨劉元禮率隊護送著月烈公主的隊伍到黃河渡口,眺目遠望,眼看著船隻消失在大河對岸,不由咧嘴大笑。
“戰勝敵人,奪其財產、騎其駿馬、納其妻女,陛下越來越有天可汗的風采了!”
劉元禮不改那嚴肅沉穩的模樣,反問道:“你知道陛下為何現在才納月烈公主嗎?”
“因為公主不漂亮,陛下原本不願,是為了征服漠北才勉為其難。”胡勒根理所當然應道,“我這個成語用得貼切吧?”
劉元禮搖了搖頭,道:“漂亮與否根本不重要,陛下之前不納,因為漠北形勢多變,大唐也可以選擇扶持一支蒙古勢力對付海都。”
“什麼意思?”
“比如,可以選擇扶持乃顏,把月烈公主送過去,讓他以拖雷家族的名義與海都內鬥,平衡北疆的局勢。”
“可現在陛下迫不及待要納了月烈公主。”
“迫不及待不是這般用的。”劉元禮略略沉默了一會,轉身看向北面,道:“可見陛下已定了決心,要出兵漠北,討伐海都。”
“這不是當然的嗎?”
劉元禮搖了搖頭,嘆道:“漠北豈是那麼容易征服的?”
他不像胡勒根只管養馬與招撫蒙古牧兵,他主政河套,已深切體會到想要塞北長治久安有多不容易……
這日,才回到九原衙署,劉元禮便召河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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