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話 山遠水長，不敢講(第1/2 頁)

“北境？！！那得多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啊！”

先吱哇亂叫的是坐在軒轅嵐肩頭的黑羽白露。

“姑娘三思！！北境不僅氣候苦寒，這些年的戰亂不斷，實在不是一個女子可孤身涉險之處呀！”緊接著，是關誠急切地說。

軒轅嵐垂下眼眸，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她沉默不語。

聽了她的這個決定，晏千鈞的心漏掉了半拍。望著軒轅嵐一張清冷決絕的臉，雖是一身公子打扮，脖頸和手腕都是細細薄薄，怎麼看都是個脆弱的女孩子。許久，他才悶聲嘆道。“軒轅姑娘應該是已經想好了吧……”

“嗯。”軒轅嵐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我不能讓哥哥身首異處，我要帶他回家！”

“戰事已經過去許久了，你這要找的非但不是活人，還是個離奇失蹤的頭顱，怎麼可能？又是何必呢？”關誠心覺這路途實在凶多吉少，又開口勸道。

“過去也許不可能。現在卻不一定了。我就不相信永夜城就沒有一草一木，一鳥一獸看見我哥的去向。”軒轅嵐的聲音高了幾分，眸光卻是深不見底。

她何嘗不知北境之路兇險呢，過去哥哥回金陵，他的玄甲，中衣上總有洗不淨的血漬斑斑，清秀細膩的一張臉膛，被北風硬刮出三分英朗與滄桑。而每每談及白頰的殘暴，哥哥的眼神一次比一次沉，他急著攻下北境，為心中的溫暖與和平。不忍那片土地的冰冷之上又寫滿了塗炭哀歌。

“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他的屍骨！北境那種鬼地方，不應是我哥的長眠之處。”軒轅嵐聲音輕輕淡淡的，然而異常地堅決。

軒轅朔的故事，每個聽過的人都意難平，更何況是同胞血親。軒轅嵐一番話出，在場的每個人都瞬間失語，也各懷心事。小糖一雙黑瞳幽幽，臉也沉了下來。

“啊呀～各位別擔心啦！有我黑羽白露大人陪著，嵐姑娘不會有事的。”黑羽又恢復了一貫如常的好大口氣，率先打破沉寂地說，“聽說北境有些稀有的珠寶礦石，我也想去開開眼……”

小糖眼神如霜刀劈過去，黑羽不禁打了個哆嗦，竟是乖乖噤聲了。

“是呀，有黑羽在，我不會有事的。”軒轅嵐綻出一朵甜笑，似是為寬慰人心。其實從夜探皇宮聽獨隱說整個山風都被割顱，她就有心要去北境一探究竟，只是軒轅家謀反罪在先，她找不到去北境的路徑與方法。然而自從進入荒沙開啟的這番新世界的認知，到昨夜見識了日重能一瞬千里，她再也按捺不住，心裡覺著這是上天的安排。

一個人決心已定的時候。再多的艱難尚未發生，卻也全在身後了。

回了帳子，晏千鈞沉沉地嘆了口氣，眼神裡是無法釋懷的哀傷。

“茫茫人海找個人都是大海撈針，如今要找的是一個人殘存的屍骨……一個養在深閨的姑娘家，如今卻揹負這麼多，這麼重，離家千里，何其艱難哪……”

小糖枕手躺在席子上，懶懶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爺爺說過，山不過來，你就向山走去。”他嘴角一縷淡淡的笑，輕嘆道，“原來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聞言，晏千鈞一怔，他望著小糖背對著他的小小背影，半晌，說道。

“這麼一想，也許，我也有許多次可以救你的機會。只是我顧慮太多……軒轅姑娘的到來，像是老天的安排，但若是她不來，我是不是會一直蹉跎下去呢？”晏千鈞自言自語，“說到底，我還是太怯懦了啊……”

小糖卻不再答話，呼吸微微起伏著，似是睡著了。

雖也是一宿沒睡，軒轅嵐卻是輾轉反側地睡不著。雖是下定了決心，但自己從小在錦繡叢中長大，對於這淤泥一般的江湖，她是空有孤勇，心無把握。她下意識地撫著纏繞腕間的銀鈴，眼下雖是終於有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