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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老朋友許久不見,推杯換盞,追憶從前,展望未來,交談甚歡。
到底是經過諸多磨難的人,城府從來不讓人輕易發現,卻又在無形中壓迫感拉滿。
周引弦不是會畏懼這種場合的人,只是非常、非常討厭這種被當成附庸、棋子的感覺。
儘管席間提及他的次數並不多,也具是溢美之詞,誇讚他年輕有為、前程錦繡、無可限量,可他卻並未因此添半分高興。
有什麼可高興。
身不由己,被掌控、被安排、被強迫。
這場家宴時間並不長,那位叫齊伯約的齊姓長者事物繁忙並沒留宿,宴席結束之後由全家人一同送出大門。
他的司機已經在車邊等,筆直挺立,如同一棵松立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十足警惕。
「容予啊。」齊伯約在門口停下,回頭拍拍周引弦挺直的肩背,露出些許稍慈祥的笑意,開口叫他表字,「你不該被困在南塔。」
周引弦不卑不亢,謙遜有禮,從容回應:「您高謀遠見,容予不及,但一切選擇皆心之所向,此生無悔,甘擔其責。」
他還年輕,卻兼具成熟穩重和魄力。
齊伯約看著他,那雙年老卻依然不見半分混沌的眼裡流露出一絲欣賞,又好似有些惋惜。
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拍拍他的肩頭,看向周老:「這次有些忙,明日還得回京,下次我帶幾個小的再來看你。」
齊伯約帶的隨從不多,護送他上車之後,幾人朝著周允回等人行了軍禮,驅車離開。
等那輛車消失在視野裡,周引弦便不再停留,甚至沒打算再進門,徑直就要離開。
「給我站住!」
周允回喝住他。
剛剛人家都點明瞭想讓他去京北發展,他倒好,直接給人拒了。
兒子從商,孫子從文,沒一個隨他的。
光是想想周允回都氣得不行。
周引弦停下,轉身看他,夜色下的門燈散發著幽幽的光,照得他看上去清冷又不羈。
「您請講。」
他這副聽話卻又沒半分恐懼的樣子,周允回真是愛了又恨恨了又愛。
兒子、孫子都這副臭脾氣,歸根到底,好像也是隨了他自己。
作為周允回唯一的兒子,周引弦的親爹,周沛澤對此情景司空見慣。
見戰火燒不到自己身上,逮著機會就要拉著夫人一起溜,被周允回踹了一腳在小腿。
「你也給我站住!」
到底是隔輩親,雖然周允回對父子倆人都沒什麼好臉色,到底還是對兒子更下得去手腳,說踹就踹,也不管周圍還有其他人。
這場景眾人自然也是見多不怪,周沛澤從小捱打到大,比周引弦挨的打不知多多少。
尤其是他既不從軍也不從政,長著顆聰明的腦袋,偏要跟他媽學經商。
周允回一直都覺得,是因為周沛澤沒做個好榜樣,才導致周引弦也沒走上從軍的路。
雖然,周引弦現在的本職工作是南塔大學的老師兼南塔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員,像他那當老師的媽媽一樣是個正兒八經的學術工作者。
可是,業餘他也算是繼承了他奶奶和他爸的經商頭腦,玩起投資那一套信手拈來。
周允回每每想起這些事,氣得一個頭兩個大——
合著他太太他兒子兒媳都後繼有人,就他這身軍裝沒人繼續穿。
周沛澤捱了一腳,沒閃沒躲也沒叫,緊緊拉著自家夫人的手,沖她使了個眼色。
阮琳琅跟他這麼久,怎會不懂他意思,立即微笑著去扶周允回,溫聲細語地安撫:「爸,幹嘛跟他倆動氣,您上回不是還說那盤棋要約我一起下嗎?現在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