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第1/2 頁)
程美人身著雪色白裳,看著鏡中自己完美的妝面,蹙眉道:
「陛下怎麼這麼遲?」
話音剛落,她派去打探訊息的宮女就踏入了殿門,帶回一個不好的訊息。
「娘娘,陛下今日恐怕不會來了。」宮女唯唯諾諾的說,「他在重光宮中與那個宮女夜談。」
她們都知道「那個宮女」是誰。
程美人一下子掀翻了面前的銅鏡,氣的胸膛上上下下的起伏,一顆心突突的疼,而後捂著心口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來,一下子將皎潔的白裙染上了難看的血汙。
「娘娘!娘娘你怎麼了!」宮女嚇得快哭出來了。
「快。」程美人虛弱的道,「去找陛下。」
-
重光宮中斑駁的樹影下,段燁提著酒罈,眼睛忍不住往她的臉上瞟。
雖然將她鎖在宮中,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沒有一日不相見,但是往日裡她身上卻總是帶著看不清的謎團,她看他的目光,總讓他覺得對方離自己很遙遠。
但是今夜不同,她身周那層透明的屏障彷彿被擊碎了,往日淡然冷漠的眉眼染上了情緒化的色彩,宛如九天之上仙子行差踏錯失了格,茫然間忘了來處,可以輕易地騙入懷中。
不過她卻有些驕縱的壞脾氣,必須要哄高興了才願意理你。
而此刻,就必須要喝她釀的酒才行。
棠予雙眸黑亮,一瞬不瞬的盯著段燁,看到他提酒仰起頭,正專心致志的時候,一個東西突然砸在了她的頭上,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卻摸到十分恐怖的觸感。
乾枯的表皮,奇怪的凸起,還有扎人的在不斷蠕動的細爪。
「啊——」她一下子扔了出去,抱著頭蹲在了地上,一張小臉頓時垮了。
段燁蹲下身來與她對視。
「沒事,只不過是一隻老蟬,別怕。」
「嗯。」
她忽然想去牽住他的衣角,來尋求一些安定的感覺,卻見他抱起酒罈晃了晃,嘴邊帶著笑意說:
「你釀的梅子酒,我許久都不曾喝到過了。」
她眸中湧現出無比的掙扎,卻只是攥緊了衣袖什麼都沒有做。
掌心今晨留下的傷口隱隱作痛。
她看著他將酒罈湊到唇邊,知道這場夢該結束了。
然而在這樣寧靜無邊的夏夜中,一道驚慌的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
「陛下!」一個宮女涕泗橫流的撲到他身前跪下,「程美人晚間突然吐血不止,恐性命有虞,您快去瞧瞧吧!」
唉。
棠予腦海中響起一聲長長的嘆息。
而後,她的意識驀然間陷入了黑暗。
-
綺羅宮中,珠璣閣內。
程美人面如金紙的躺在床上,蒼白的臉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神志不清的說著胡話。
太醫溫陶診了脈之後面露憂色,走到外室目露掙扎的看了一眼靠坐在椅上有些心不在焉的皇帝。
「陛下,程美人這次是急怒攻心,加之之前脾胃受損,所以才嘔血不止,血氣有些虧損,之後以滋補之物補足便無大礙。」
「有勞溫太醫。」
「只是……微臣方才探脈,發現此次的病症倒是其次……」
「溫太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娘娘怎麼了?」一旁的宮女急色上了眉梢。
見溫太醫面色猶豫,段燁淡淡的道:
「溫太醫但說無妨。」
「娘娘體內,似是有沉毒,此毒奇詭,微臣難以辨明,若是不找到根源,假以時日,定會要了她的命。」
「什麼?」宮女一下子面色慘白,「什麼,怎麼會,究竟是什麼人要害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