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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兮水被他的眼神嚇得愣住了,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安兮臣見他眼神驚異,又強撐著笑了笑,垂下眸去,不知在想什麼。而後又抬起頭,看著今夜無星也無月的蒼穹。
他袖中竄出絲縷魔氣,遵從主人命令,沖向喬兮水那邊。
——明月已經升的很高了。
喬兮水那頭咚的一聲,安兮臣看了一眼,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在夜色下睡得死沉死沉,恐怕第二天得日上三竿才能起來了。
只有四周寂靜下來的時候,安兮臣才能鬆口氣。
這些年都是這樣。他孤獨慣了,憑空突然冒出一個人來給他糖為他煩惱,單是受寵若驚早已形容不來。
——對,「憑空突然冒出」的人。
他知道這不是喬兮水,喬兮水在那天死了。
被他親手殺的。
不知怎麼就莫名的又活過來一次,他準備再殺一次的時候,喬兮水叫了他師兄。
——那個喬兮水,叫了他師兄。
他做夢都不敢這麼做。
安兮臣在清風門待了十餘年,認識了喬兮水十餘年,他清楚明白喬兮水絕不會。
喬兮水絕不會做的事情,他都做了一遍。
於是他問:「林泓衣呢?」
上次他惡意的上揚著尾調提起林泓衣的時候,喬兮水氣的面紅耳赤,破口大罵:「你還好意思提師尊名號!?你有何臉面提他!瘋子!混帳!」
然而這次,喬兮水滿臉茫然,重複了一遍:「林泓衣?」
喬兮水敬重林泓衣如親生父母,從不親口叫他名諱。
這不是喬兮水……這是哪路魂魄奪舍上身了。
一般奪舍上身的魂魄,不是惡鬼也是厲鬼,醒來立刻化作修羅,恨不能殺盡人間。然而這一個魂魄,不但從中感不到任何靈氣與法力,就連一點殺意都感覺不到。
非但如此,還蹦蹦跳跳的跟他來了後山,在對鬼怪最為恐懼的陽火之中悠悠哉哉。
還給了他糖吃。
一般來說,有這種費盡心思奪舍上身只是想對人好的惡鬼修羅麼?
……算了,殺了就好,以絕後患。
安兮臣盯著仰躺在地上睡得毫無防備的喬兮水,跳下石頭,舉起了手,手中魔氣聚作一團,又化成一把劍。劍身紋路複雜,血光閃爍。
劍尖泛著寒光,直指地上毫無防備的人。
平時手起刀落殺人不眨眼的安兮臣,這次卻手上發起了抖。
他心中滔天的仇恨在震動。
他咬著牙,卻只將手上的劍按下去幾寸。彷彿有什麼在掐著他的手,阻止他將喬兮水之上的什麼殺死。
是什麼?
他也不知道。
安兮臣罕見的皺著眉嘆了口氣,收了手,那柄寒劍消散作黑煙。他轉身剛欲走,又頓了一下腳步,回過頭看了看地上的人,蹲下身來,把他的手腕抽了出來。
睡著的喬兮水彷彿一頭死豬,任由他動作,絕不反抗。
安兮臣拉著他的手,也不含糊,從手中以魔氣化了把刀出來,在食指上劃了道口子出來。三兩滴鮮血滴落,正好滴落在喬兮水的手腕上。
「以血為契。」他啞聲道,「血沉我罪,我罪為君。君若臨危,我必前來。」
那幾滴鮮血隨著他的話語,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化作幾道蜿蜒蛇形,滲進了喬兮水的面板裡。
安兮臣握著他的手腕,盯著那已經與血肉融為一體的血契,發了足足有一炷香時間的呆。
然後他愣神道:「……我在幹什麼?」
——
喬兮水醒過來時,天色已經大亮,是太陽將他照醒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