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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寧郡主也不呵斥女兒,反而細心跟她講解沿途的店鋪風景後才說:「你是初來因此娘不攔著你,以後可不許掀簾子,須得正襟危坐。」
月奴緊緊挨著娘親,乖巧的點點頭。
母親去後,父親雖然不再娶,可對她和哥哥的教養都漫不經心。
哥哥承襲了周家血脈,酷愛舞槍弄棒,鎮日裡胡服騎射,練習守禦築墉;而石姨娘所生的明宣裕承襲了父親的愛好,慣常調絲弄竹、染翰操觚。
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父親更疼愛姨娘所出的明宣裕,對大哥可有可無。便是對自己,也不聞不問。
忽得靈智一動,似乎有什麼劃過腦海,月奴細細思忖:也不知道父親跟娘親之死有什麼瓜葛?
說到底,母親去世對父親百利而無一害:
一來,他已經得到了母親背後太皇太后和舅舅家在朝堂上的人脈和聲望,並不會因為母親去世而消散。太皇太后年邁,舅舅又遠在隴右道,少不得要倚重於他;
二來,母親豐厚的嫁妝都由他打理。因著自己和哥哥還在世,所以舅舅家不能倉促拿走母親的妝奩,懷寧郡主出嫁時奩產之豐驚動汴京,可自己成年後卻從未見過這些奩產;
三來,如今太后和皇后眼看勢大,母親一去世,父親正好趁機和母親撇清關係。
想到這裡,明月奴全身的血都涼了。
父親,真的有這麼不堪?
可如今絲毫看不出來任何跡象。
如果明月奴沒記錯,父親如今對娘親情深義重,對哥哥慈愛無比,哪裡有半點前世的痕跡呢?
不行,得儘快提醒娘親!
明月奴思忖,而娘親又怎麼會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詞呢?
她靈機一動,努力像個孩童一樣東拉西扯些隴右道見聞:「娘,舅母不讓我跟王家的孩子玩哩。」
懷寧郡主在她臉上香了一記,也用孩子話跟她搭腔:「我們囡囡這麼乖,怎的不讓?」
月奴眨巴著眼睛:「舅母說王刺史靠著夫人做的官,卻偷養了個哥兒在外頭,是禍家的根本,須得遠著些。」
她可沒撒謊,秦州刺史家確實寵妾滅妻,鬧騰得滿秦州都知道。
懷寧郡主表情稍凝,月奴趕緊壓低了聲音,似乎在交代悄悄話:「我只說與娘知道:王家哥兒打人可痛哩,他在外頭養到八歲才歸的宗,市井裡學的髒話一籮筐,舅母讓我遠著點他。」
「養到八歲?」
見母親把自己的話當回事,月奴很受鼓舞:「是呢,王夫人來家裡,哭得眼睛跟爛桃一樣,說王刺史瞞得好,一點訊息都沒走漏,口有蜜,父有餞,娘,父為什麼有蜜餞?」
懷寧郡主失笑:「不是父有餞,是腹內有劍,說的是前朝玄宗天寶年間宰相李林甫的,嘴上抹了蜜一樣說得好聽,肚子裡卻藏著一把劍隨時準備刺人。」
月奴道:「原來是這樣,我還當是爹吃蜜餞哩。」,她又問:「王刺史家奶孃說我爹也是靠著夫人做的官,那我爹可也在外頭養了個兒子?」
她說得肆無忌憚,懷寧郡主又是一愣。
「甚都不懂的一個小娘子,何來這想頭?莫不是有下人挑唆?」
這個念頭只在懷寧郡主心裡盤旋一下,並沒有引起太多波瀾,她心裡頭更多想的是女兒那句「我爹可也在外頭養了個兒子?」
都說稚童說話能道破天機,說不定女兒歪打正著說中了呢?
要說婚事最讓她滿意的,不就是夫婿一心一意嗎?若他真的在外頭養了外室又偷養了兒子,那又當如何?
這念頭一上來,她心裡忽得慌亂起來:若真是如此,自己居然連半點招架之力都無。怪自己承平日子過久了,居然忘記居安思危。
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