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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二嬸打過胎?&rdo;
楚娣笑嘆道:&ldo;喝!&rdo;似又自悔失言,看了她一眼,悄然道:&ldo;我當你知道。&rdo;
因為她一向對夏赫特的態度那麼成人化。在香港蕊秋說過:&ldo;你三姑,我一走朋友也有了。&rdo;當然她回到上海就猜到是指夏赫特,德文學校校長,楚娣去學德文認識的。她也見過他,瘦瘦的中等身材,黃頭髮,戴眼鏡,還相當漂亮,說話永遠是酸溜溜的嘲弄的口吻。他來她總是到比比家裡吃飯。
九莉笑道:&ldo;我是真的一直不知道。因為二嬸總是最反對發生關係。&rdo;
楚娣疲乏的搖頭笑嘆道:&ldo;那時候為了簡煒打胎‐‐喝!&rdo;因為在英國人生地不熟,打胎的醫生更難找?&ldo;我那時候什麼都不懂。那時候想著,要是真不能離婚,真沒辦法的話,就跟我結婚,作掩蔽。我也答應了。&rdo;略頓了頓,又道:&ldo;二嬸剛來那時候我十五歲,是真像愛上了她一樣。&rdo;
她沒說愛簡煒,但是當然也愛上了他。九莉駭異得話聽在耳朵裡都覺得迷離惝恍。但是這種三個人的事,是他們自己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雖然悲劇性,她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因笑道:&ldo;後來怎麼沒實行?&rdo;
&ldo;後來不是北伐了嗎?北洋政府的時候不能離婚的。&rdo;
怪不得簡煒送她的照片上題的字是這樣歉疚的口吻:&ldo;贈我永遠視為吾妹的楚娣。&rdo;相片上是敏感的長長的臉,橢圓形大黑眼睛,濃眉,花尖,一副顧影翩翩的樣子。
遊湖泊區當然是三個人一同去的。蕊秋的詩上說&ldo;想籬上玫瑰依舊嬌紅似昔。&rdo;北國涼慡的夏天,紅玫瑰開著,威治威斯等幾個&ldo;湖上詩人&rdo;的舊遊之地,新出了留學生殺妻案。也許從此楚娣總有種恐怖,不知道人家是否看中了她這筆妻財,所以更依戀這溫暖的小集團,甘心與她嫂嫂分一個男人,一明一暗。
楚娣又笑道:&ldo;還有馬壽。還有誠大姪姪。二嬸這些事多了!&rdo;
&ldo;我不記得誠大姪姪。&rdo;
&ldo;怎麼會不記得呢?&rdo;楚娣有點焦躁起來,彷彿她的可信性受影響了。&ldo;誠大姪姪。他有肺病。&rdo;
&ldo;我只記得胖大姪姪,辮大姪姪。&rdo;因為一個胖,一個年紀青青的遺留著大辮子,拖在背上。&ldo;‐‐還有那布丹大佐。&rdo;
楚娣顯然認為那個來吃下午茶的法國軍官不足道,不大能算進去。&ldo;二嬸上次回來已經不行了。&rdo;她搖搖頭說。
九莉一直以為蕊秋是那時候最美。
楚娣看見她詫異的神氣。立刻住口沒說下去。雖說她現在對她母親沒有感情了,有時候自己人被別人批評,還是要起反感的。
楚娣便又悄悄的笑道:&ldo;那范斯坦一醫生倒是為了你。&rdo;
九莉很震動。原來她那次生傷寒症,那德國醫生是替她白看的!橡皮水龍沖洗得很乾淨的大象,俯身在她床前,一陣消毒藥水氣撲鼻。在他診所裡,蕊秋與他對立的畫面:診所附設在住宅裡,華麗的半老洋房,兩人的剪影映在鐵畫銀勾的五彩玻璃窗上,他低著頭用聽筒聽她單薄的胸部,她羞澀戒備的微醺的臉。
難怪她在病榻旁咒罵:&ldo;你活著就是害人!像你這樣的人只能讓你自生自滅。&rdo;
也許住院費都是他出的。
有些事是知道得太晚了,彷彿有關的人都已經死了。九莉竟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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