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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遇難時,她家還住在1980年建的土坯房裡,沒有窗戶,四面透風。下雨天屋外大雨,屋內小雨。文華枝懂事很早,樸實勤勞,性格堅強,是一個有血性的女孩,也是父母最得力的幫手。她說:“我是姐姐,理應照顧全家。”
文花枝放學回家,總是搶著幹活,生怕父母累著,弟妹餓著。她學習刻苦,成績優秀。由於家貧,中專畢業後,她便選擇外出打工,賺錢供弟妹上學。
文花枝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浙江一家酒店做客房服務。酒店要求應聘者交押金,文花枝沒有錢,卻沒向家裡提過。後來父母知道了,把錢湊齊了給她寄去,結果被她退回來,再寄過去又退回來。她說:“爸、媽,你們不用操心,我能解決,家裡不要再借錢了。”
後來父母得知,文花枝每個月工資只有三百一十八元,每月要扣掉三百元作押金,剩下的十八元就是全部月收入了。除了酒店提供的免費中餐外,文花枝每天只吃一個糯米糰子維持體力。
文花枝在外省打工三年,經受了種種磨練。她很少向家人訴苦,總是說她在外面很好。她過年也不回家,推說在外面過年好玩,其實是捨不得路費。父母心裡清楚,誰家的孩子過年不想家啊。她寧願過年加班多拿工資貼補家用。她每月寄錢回家,自己只留下吃飯的錢。
文花枝和天下所有女孩一樣愛美,喜歡漂亮衣服。能夠打工賺錢了,她卻很少買新衣,偶爾買一兩件,也是很便宜的。她省吃儉用,接濟家裡。2005年8月,她幫家裡還清了三萬元債務。家裡最值錢的東西是一臺彩電,也是她買回家孝敬父母的。
文花枝出事後,她父親趕到醫院,守在手術室外面。她父親從醫生手裡接過文花枝截肢下來的左腿時,捧在手裡,感到有千斤重。腿是那麼軟,他生怕把它折斷。父親捧著這條腿送去太平間,短短一百多米距離,他走了將近三十分鐘。
文花枝醒來後,父親忍不住問她:“寶崽哎,你怎麼那麼傻啊,別人要先救你,你還推開,讓他們救別人啊?”花枝回了父親一個笑臉,說:“爸,你以為只有你的女兒是貴崽貴女啊,何況我是導遊,我年輕,沒事的,我不後悔!”
花枝的妹妹花俏說:“以前都是姐姐照顧我們,現在我畢業了,工作了,我要像姐姐照顧我一樣照顧她,今後花枝是妹妹,我是姐姐!”
湘潭新天地旅行社總經理文雷,是文花枝的堂兄。他得知旅行團出事後,立即趕往西安。他是第一個在醫院見到文花枝的同事和親人。
文雷在急救室裡見文花枝整個人都被白紗布纏繞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漂亮的堂妹已經面目全非。裸露的面板不是腫就是青,煤渣和玻璃渣嵌在肉裡,唯一能動的只有兩手。文花枝見到堂兄,嘴巴動了動,竭力發出微弱的聲音說:“客人怎麼樣了?你快去看看客人!”
文雷後來對媒體說:“她自己都那副模樣了,還惦記著遊客,沒想到本公司有這麼好的員工,心疼的同時,也為花枝感到驕傲。”
文花枝被截去左腿後,起初她自己並不知道。她身上多處骨折,不能動彈,加上醫學上所說的“幻肢”錯覺,她以為左腿還在。截肢後近半個月裡,她一直沒有發現自己的傷殘。9月13日,她要回湘潭了,家人覺得不能再瞞她,就把對她說出實情的艱難任務交給文雷。
“花枝,有個殘酷的現實要告訴你……”
“說吧,我能接受。”
“你的左腿有一段壞了,醫生幫你截了一部分……”
“不可能!我感覺我的腿還在呀,腳還能動啊?”
花枝愣了一下,睜大了眼睛。
文雷給她看腿部的CT片,她盯著看了好幾分鐘,然後捂著臉哭了。淚水嘩嘩湧出眼眶。這是她遇難後第一次流淚,但沒有哭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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