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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寬慰自己，&ldo;那裡被神明遺棄，充滿了不可預見的危險……凡是去了猶太的羅馬人，都一定會受傷、被狂熱的教徒砍死，最後被慘烈地焚燒化灰……你也一定會的……&rdo;

盧卡斯愣住了。

赫倫捂著眼睛，越說越難以自控。他的面板更紅了，肩膀好象經受不住寒冷似的發抖。他並沒有哭，而是不自禁地抱起雙臂，蜷縮起身體，看起來象是在自我保護。

盧卡斯握住他的手，說：&ldo;不會的，我一定會平安無事地……&rdo;

赫倫如臨大敵般地跳起來，慌忙堵住他的嘴，將差點溜出口的話截回去。

他抱著盧卡斯的腰，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裡，顫抖著說：&ldo;別說出來……盧卡斯……還記得我們之前那兩次嗎？重大的承諾是不能明說的，結果總是與當初的承諾相反……&rdo;

盧卡斯攬著他的背，慢慢地點點頭。

&ldo;其實我無所謂活著或是死亡。&rdo;他沉沉地說，&ldo;我更怕您孤獨。&rdo;

&ldo;如果你真的將頭顱拋在了猶太……&rdo;赫倫抓緊他的肩膀，低沉的聲音裡透著戾氣，&ldo;我想我會變得比那些暴民還要瘋狂……&rdo;

盧卡斯笑了一下，把他扶回搖椅，單膝跪在他身前。他捧起他的腳，在腳背上塗抹橄欖油，之後又用刮片刮掉。

他用濕巾擦掉殘餘的油脂，殷誠地說：&ldo;相信我。&rdo;

他沙啞的聲音很輕柔，原本粗礪的嗓音就顯得很有磁性，如同引起心臟共鳴的弦聲，一陣陣打在赫倫的胸膛處。他鋒銳的眼角有所翹起，彷彿是在淺笑，堅定的表情又讓他似笑非笑的模樣；實則不過是因為動情而眉眼顫動罷了。

赫倫端坐，心跳急促起來。他的眼圈通紅，手指無力地擋在嘴前，指fèng間透出短促的抽氣聲。

不得不面對的分離使他猶如斷肢缺腿，產生巨大的驚恐和殘缺感。燭光晃在面前，他卻感覺眼前發黑。他拼命眨幾下眼睛，試圖看清楚盧卡斯。

這一瞬間他能體會到當初蘇拉失去塞涅卡時的心情，他有種身為父母卻丟失了孩子的錯覺。

&ldo;盧卡斯……&rdo;他的喉頭湧起熱辣，&ldo;你不準死……&rdo;

盧卡斯沒說話，而是捧起他的腳，吻了他的腳背。

赫倫再也承受不住。他直接跪倒在地，失控地撲到盧卡斯懷裡，崩潰似的哭著。

盧卡斯擁抱他，手輕輕拍打他的後背。

赫倫咬著他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說：

&ldo;求你了盧卡斯……別死……哪怕斷手斷腳，哪怕活得只剩一口氣，哪怕你的眼睛被刺瞎、容貌被刀刃所毀……都沒關係……活下來吧……求你了……只要活下來就好……&rdo;

盧卡斯偏過臉，吻幾下他的額頭，&ldo;相信我……赫倫……相信我……&rdo;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