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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換孟沛初露出那種嘲諷的表情。他抓起她的手腕,說:「走了,回去了。」
回程的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由於這兩天的風波,為了安全起見,孟沛初換了車,開起來約莫不太順手,加速和減速都快,等到酒店時,趙略就被顛暈了。
她吃不下東西,吃了助眠藥物,就早早睡了。
孟沛初於是又賴在她旁邊一晚。
清晨時,外面有鳥叫聲。孟沛初先醒了。最近心裡存著事兒,他的睡眠質量直線下降。
趙略還在睡,長長的睫毛在窗簾縫裡漏進來的陽光下顯出陰影。孟沛初拿手擋掉那一點點陽光,於是她就比較像蜷縮在暗中酣睡的貓。
這樣靜謐的時刻,是這段時間少有的。從前他們感情還好的時候,她一直比他早起,起來後幫他把要穿的衣物掛在臥室的衣架上再去上班。孟沛初那時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曾經棒喝他的那個女孩在一起,於是那段時間,每一天都像在夢裡。但他實在太忙了,忙著陪人、說好話、談利益,他們在一起的時間算下來也沒有多少。他總以為等他拿到他想要的一切的時候,他們就能有大把的時間在一起,然而然而。
趙略是被趙章的電話叫醒的。她拉黑了他的號碼,但趙章用自己妻子的電話打給了趙略。
他說話的聲音是高八度的,不可置信裡夾雜著辱罵。但趙略聽多了網友們對她的辱罵,就覺得趙章的語言功底不過如此。他沒說幾句,她就聽到電話那頭的趙芊芊喊他。
「我岳父現在氣暈過去了,趙略,我如今還把你當作學妹,你說……」田凱文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趙略覺得吵,掛掉了電話,心裡卻納罕,田凱文的說話口吻怎麼越來越像趙章?翁婿之間難道也存在一種相互影響?
孟沛初正叫了早飯去叫她,看到她正掛掉電話,隨口問:「誰啊?」
「趙章。」
孟沛初愣了一下,漫不經心道:「他竟然還沒死。」
趙略抬頭看他。
「他這種人,不就是偽善的代表?善良是沒有的,冷血是與生俱來的,滿口仁義道德,實際上自私自利到極致。」
「他這樣的人還活的好好的,可見善惡終有報那一套是不準的。可惜了。你那個朋友,怎麼也這麼輕易就放過他了?我要是他,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趙略不出聲,坐下來,拿起筷子吃飯。只是她用筷子去喝牛奶,又用勺子去搛包子。
意識到不對之後,趙略沖孟沛初抱歉地笑笑。
孟沛初停了一些,索性把話說開:「我想了一下,決定設立一個基金會,幫助一些器官移植的病人,使他們能夠公平、公開、透明地延續生命。」
「你那個朋友當年的那樁舊案,我讓人找了資料,可是找到的很少,你知道的,當年很多東西都沒有聯網。」
「蔣若愚。」趙略道:「我的朋友,他叫蔣若愚,如果現在活著的話,今年三十二歲。」
「和我同歲。」良久,孟沛初說:「我知道他的名字,很羨慕他,也為他感到可惜。」
「我羨慕他能和你共同擁有童年,甚至嫉妒。但他是整個事件中最無辜的那個人。其實拿到他的資料後,我就想做那個基金會了。」
趙略看著他,道:「我想把你爺爺給我留下來的股份每年產生的分紅收益都拿來做你說的基金會。我花不了那麼多錢。」
孟沛初笑:「孟氏可能很快就不是我說了算的,但在我說了不算以前,我會儘量安排好這件事。」
趙略沉默著吃飯,她吃了很多,多到孟沛初覺得吃驚。
「謝謝你。」趙略道。大約她也覺得自己吃得有點多,有些胃痛,起來找胃藥。起來前,她丟下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