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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喬抱著媽媽的屍體,止不住啜泣,心神有些恍惚。
爸爸說他要去大基地給媽媽找藥,讓自己好好照顧媽媽,可他才離開四天,媽媽就……要不是天氣冷,她的身體甚至都無法保持現在的狀態。
媽媽的身體冰涼而僵硬,她抱得再緊也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她溫暖不了對方,也汲取不到溫暖。
只有自己了……家散了嗎?
江喬慢慢止住哭聲,茫然的打量這個小小的、簡陋的、曾經住著一家四口,如今卻停放著母親屍體的屋子,逐漸無神的目光落在桌上放著的那一把蹭亮的骨刀上,忽然綻放出奪目的光彩,仿若溺水瀕死之人抓住一根浮木。
她衝過去將骨刀抱在手裡,小手一寸寸的輕柔著撫摸骨刀,就像母親曾經溫柔的撫摸她一樣。
骨刀是紀念品。骨頭是江媽媽獵到的第一頭變異獸處理出來的,刀刃是她和哥哥江楓一點點磨出來的,刀面上一家人的名字是爸爸親自刻上去的。
不像自己用過的那些飲血無數的骨刀,這把刀從未見過血。反而因為保養得好,骨刀刀面很光亮潤澤,白骨仿若白玉。
看著這把刀,江喬便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一家人齊心協力求生的日子,以及做這把刀時的歡聲笑語。
她臉上不知不覺帶出笑來,又忍不住回頭去看媽媽。
眼神還沒轉過去,江喬卻瞥見角落裡不知何時出現的一隻體型可以說得上嬌小的變異鼠。
變異鼠安靜的待在牆角,此刻,它的目光正落在媽媽的屍體上,江喬從中看到了垂涎與渴望。它後腿似乎在蓄力,像是下一秒,它就會撲上前去,從媽媽的身體上狠狠咬下一塊肉來。
一切情緒頓時消失,江喬眼神冰寒,長久練出來的戰鬥意識讓她迅速而又無聲的拔出腿上綁著的匕首,向那隻小變異鼠狠狠射去。
動作間原本那把紀念品骨刀不經意在右手腕上劃出一道淡淡的血痕來,帶來輕微刺痛,江喬恍若未覺,眼神都沒分一絲給手腕。
江喬聽到因匕首的疾射而帶出的破空聲。
變異鼠察覺到危險,鼠眼一瞪,渾身寒毛倒豎,腿一縮掉頭就要跑。
但江喬能在末世裡血拼五年,對變異鼠的逃跑早有預料:匕首是她算準角度才拋過去的。
變異鼠身體僅成人拳頭大小,可匕首還是以一種驚人的準度射中了變異鼠的脖頸。
變異鼠「吱」的驚叫一聲,豆大的鼠眼倏然瞪開,從離地十幾厘米的低空墜落在地,再無氣息。
江喬踢開腳前的木墩走過去,將匕首從變異鼠的小身體裡扯出來,拉出幾點鮮紅的血濺在地上和鞋面上,發出一陣「滋滋」的碎音,那是鞋面被腐蝕響起的聲音。
末世前是有人吃老鼠的,但末世後的變異老鼠不僅無法食用,其血肉反而有劇毒,食之即死。變異鼠牙尖嘴利什麼都吃,偏偏又極能扛毒、凝毒,它食譜中所有食物的毒性都在體內積攢了下來。
活著時,變異鼠一滴鮮紅的血液便足以致使一名自然人死亡。死了倒無礙。
鼠肉是不能吃,但它的牙齒卻非常堅硬鋒利。體型大的變異鼠,其利牙便是一根天然而完美的牙刺。變異鼠有劇毒,可它數量太多且實力低下,鼠牙牙刺是人類最容易得到的武器之一。
末世裡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無論人、獸還是植物,都極少出現和平共處的情況,多是互相殘殺。只可惜這隻變異鼠太小,它唯一能為人所用的牙刺還未長成,毫無作用。
江喬眼神平靜的在變異鼠身體的毛髮上擦乾淨匕首重新插回腿側,轉而一手拎起瞪大眼似乎滿眼驚恐的變異鼠屍體。
盯著它看了許久,她目光才轉回床上,看著無知無覺的媽媽。
幸好,媽媽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