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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雨水的東西代替了日光在努力將萬物砸個通透,而在我目前為止的記憶裡,這好像還是這個昏暗城市的第一次有雨。
暴雨把一向被殘陽染紅的萬物都籠罩在僅剩微光的氛圍中。就算把門窗關緊,在房間裡靠著牆坐著,也能清楚聽見外邊透過牆傳來的沉悶雨聲,窗玻璃上有不乾涸的水柱持續不斷聚集流下,順便就把外面看膩的風景模糊成了顏色混雜的一片。
又要到飯點了。
走過長廊時,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在路過時鬼使神差般推開了鴉房間的門。
窗戶一如既往大開。他一如既往坐在那根鐵索之上,靜靜注視著前方。
鐵索淌下的水幾乎快構成一座水簾了。他早已整個被打濕,發梢、耳垂之類的地方雨水淌個不停,但他似乎完全不為所動,就好像自己只不過和以往一樣,是在獨自坐著眺望夕陽而已。
&ldo;……鴉,該吃飯了。&rdo;我試著忍了忍,不過最終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那個濕透的背影忽而一動,接著不急不緩地朝我轉了過來。
鴉的臉上依舊帶著戲謔般的微笑,他朝我略歪著頭,眯起眼睛,嘴角輕抬:&ldo;我知道了。&rdo;
那張熟悉的臉上有縱橫的水漬,從額頭至耳畔,從眉心至鼻翼,從眼角至腮邊。看起來的確狼狽不堪,但他又的的確確是在笑著的。
我推門的手不知覺地用力攥了一把,接著就轉身走掉,去追前面還在蹦蹦跳跳的溪了。
今天不知道他會不會按時吃飯。我把勺子按進圓潤的米飯裡想著,好歹也認識了這麼久,讓我不擔心才是不可能的吧?
可是現在這樣的我……似乎連這種資格都不應該有才對。
上帝一定是在如此這般煩惱的時候發明出來嘆息這種東西的。我於是又用實際行動來力證了這一點。
晚上回房後一直處於睡不著的狀態,我看了看身邊正在互相拔頭髮玩兒的溪和妮妮,拋過一個莫名其妙的話題給了她們:&ldo;你們說,所謂的傳說故事,萬一是真的應該也不會奇怪吧?&rdo;
妮妮捏著一根短髮看向了我:&ldo;你指什麼?&rdo;
我望了一眼天花板:&ldo;比如,傳說惑子不僅僅是會蠱惑他人,還有可能會愛上所蠱惑的那個人,甚至會在那之後去主動尋找……&rdo;
溪已經開始翻白眼了:&ldo;拜託,傳說中那玩意還是為了吃人才這樣的呢。這麼多五花八門的說辭,你也非要指望一下才肯罷休嗎?&rdo;
我略一思忖,也沒回話,只是呆呆凝視著眼前的牆壁。
如果有那麼一點可能性的話,如果上天足夠眷顧我的話,也許他還會再次出現,把我帶走也說不定……最好是這樣吧,畢竟,現在的我已經越來越不該在這裡待下去了。
眼前又浮現出了鴉那張微笑被淋透了的臉。
上一次見他哭,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望著牆上落了灰的掛曆,我若有所思地爬上床,側過身縮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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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鴉的房間裡還是被日復一日的血色殘陽照的紅如火海。
&ldo;最近出現的這些風箏,都是從外界誤打誤撞漂流過來的東西,受了影響才會變成風箏的樣子。&rdo;鴉盤著腿坐在鐵索之上,我在逆光中只看得清他的動作。
&ldo;可是我沒打算問你這些啊。&rdo;我仰起頭看了看窗外被染紅的天空,層層雲朵的顏色單一得要命,根本沒有書中所描寫的雲彩的斑斕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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