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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石磨碎後價值不復存在,杜茫對這個兒媳婦真的相當捨得,大手一揮就是八位數的儀式感。
遊判將東西收好,取下旗袍出門,載著遲寄驅車抵達石語家。
他不打算讓石語見到遲寄,還是把人留在車內。遲寄在位置上等著,雖然現在他已經可以很熟練地使用手機,但無聊的時候仍然選擇發呆。他喜歡發呆,放空大腦後整個人就變得很輕鬆。
突然,車窗被人敲響。
偏頭放下窗子:「遊判?怎麼了?」
遊判的表情有些猶豫,看著他:「有個人堅持想見你,你願意嗎?」
遲寄:「是誰?」
遊判稍一讓身,露出後面的人,是石語。
「啊。」遲寄用正常的思維回想往事,便能體會到石語對他的厭惡,他對這位長輩內心存著懼怕。
遊判也是因為這個,才一直避免兩人相見。他不知道石語為什麼要見遲寄,將對他說出怎樣的話。
見到遲寄猶豫,他不再顧及長輩:「不想見就不見,我去跟她說。」
「等一下。」遲寄在最後一刻攔住他,「還是見一見吧。」
他下車了。
遊判起初戒備地半擋在他面前,石語走過來,良久地看著遲寄,總是對他展露出的尖銳和厭惡已不存在,她只是溫和地注視著。
遊判放寬心,慢慢讓到一邊,將空間留給二人。
遲寄被她盯著,起初略有倉皇,後來,也逐漸平靜了。兩人在漫長的對視中,心照不宣著彼此的心情。
仇恨的離去,往往只在瞬息之間。
「遲寄。」
石語開口喚他,他輕輕地應了一聲。
她攏著披肩,沉靜地站在那裡,溫婉的髮型盤在腦後,慈善的目光悠然籠罩。這是這個女人真正的樣子。
「我為我曾經對你做的一切,我兒子對你做的一切,真誠地向你致歉。」
遲寄稍一恍惚,低聲道:「沒關係,阿姨。」
「最後我想知道」石語緊張地繃著臉,「慎澤他,可有傷害過你?」
遲寄鼻腔一熱,公平地說:「他沒有傷害過我。」
女人落下淚,笑了:「好。」
就算是得知遲寄生病,對一個喪子的母親來說,也很難不遷怒於他。畢竟於一個母親而言,被害的兒子總比自盡的兒子更容易接受,可石語還是釋懷了,她最終堅強地直面事實,直面兒子的選擇。
她那懦弱又堅決的兒子。
她不惜一切愛著的孩子。
車子發動時,遊判看到了杜茫的身影,用嘴型對她道了聲謝。很顯然,石語能這麼透徹地瞭解遲寄的病情,瞭解遲寄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全靠她母親杜茫轉述。以送衣服為藉口,讓遲寄得到他應有的致歉。
杜女士一生富貴無憂,有挑剔的脾氣,嬌滴滴的舉止,可她也細膩敏感,智慧善良,不會忽略每一道微末的傷痕。
汽車開了一段時間,遊判問遲寄:「還好嗎?」
「恩。」遲寄依然有些恍惚。
遊判說:「感覺怎麼樣?」
遲寄講述自己的心情:「一直以來,我都沒什麼太大的感覺,直到和伯母見面的那刻,才發現心裡始終積著一個疙瘩,伯母給我道歉後,疙瘩就沒了,身體裡只有放鬆。」
他認真地討教:「這叫什麼?」
「解脫。」紅燈時,遊判看向他,「從此,你不再虧欠任何人。」
綠燈起,遊判繼續看著前面開車。遲寄還保持著偏頭看他的姿勢,窗外車來車去,景現景沒。任時光流逝鬥轉星移,他和他,都是永恆的彼此。
第44章 必不當軟飯男
回到家,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