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離憂(第1/2 頁)
白璃攸看著二人的痛苦之狀,潸然淚下。
“他二人本不至於拼到如此地步。”她看著莫起,三年間的遭遇如走馬觀花般浮現眼前。
初次見面,他出言不遜,兩人不打不相識。
三年三次同臺比武,他雖然不敵,但每次他都捨命一搏。那絕望的眼神,亦如自己。
崖上一見,真正相識。他的機關鳥帶給人希望。她想著,就算同他的機關鳥一起滑下高崖,粉身碎骨,也是不怕的。
再後來,冰冷的石室,逼仄天地,卻另有一番溫存。
她不知這種感情是什麼,現在她只希望能為他做點什麼,就像他為了保護自己義無反顧。
如果今夜便是最後一夜,那她便看不成祖母口中的景色了。雖有遺憾,但好歹是聽過故事,聽過故事,便和身臨其境沒什麼差別罷,她這般安慰自己。
白璃攸想到此處,眼淚撲簌簌地淌下來,晶瑩似珠。
白雲山川遠去。
浩瀚沙海縹緲不可及。
林深處,清澗流淌處,異域人家,炊煙裊裊不可捉摸。
駕一葉扁舟,趁冬雪,行至無垠湖心,溫壺酒,或佳偶作伴,或摯友推盞,皆入畫中。
今日,與良辰美景作別,也是與祖母作別,與夢作別。無柳枝相贈,唯有一舞,名曰“望月”。此舞堪慰白雲山川、浩瀚沙海、林深人家、湖舟雪酒,以及帶來這些的慈祥老者。
白璃攸自幼有過目不忘之能,被困石室的短短一夜,她已將《望月》熟記胸中,只是尚有許多不解之處。然而今日今時,此番情景,諸般不捨,諸般離憂,竟令她對秘籍中的心法口訣有所領悟。
一股淡然的離愁,久久不能釋懷。
白璃攸依著招式舞起來,白月光撒下,她便如不沾染塵世的仙子,於黑夜中發出熒光。一招一式,令人觀之靜心如平湖,而每次變招時,便如同往平靜的湖面擲一塊巨石,激起千層浪。
左煞好似陷入夢境一般,手邊內力撤去,莫起莫洛二人摔在地上。不過他畢竟久經江湖,迷藥、幻術都略懂一二,立馬催動內功與之抗衡。然而白璃攸所施展的招數博大精深,每換一招,左煞都會如深夢驚醒一般,胸口壓磐石,不能喘息。
黑暗中,不知名處的高人似乎便在等這一刻,等望月之舞。
這招不分敵我,就連無名也沉陷回憶之中,清淚兩行,嘴角殷紅流淌。
莫洛呆然望著起舞的女子,不禁驚歎她如何習得這般強大的武功。
莫起看向白璃攸,她的一舉一動似輕風扶細柳,全然看不出咄咄逼人的攻勢,只讓人生出離別之意。或離人,或離鄉,或離志,種種別離,縈繞心頭,驅之不散。
此時此刻,雖境況兇險,然而月色正宜,佳人起舞,場中一時落針可聞。
莫起沉浸在舞姿中,目中含光,面上掛淚。蒼白的過去沒有什麼好作別的,他想到的只是一段邂逅,一方石室,少女愜意的睡姿,手心的溫存,以及她口中的大千世界。若跟這些作別,他一想,便心痛不已。
便在這麼一個訣別的時刻,別月功法第三重的口訣不斷在他心中迴盪著。
密室中,他始終無法領悟這一重。並不是因為看不到望月之舞,而是感受不到,或是沒有這般心境。
他循著這望月舞步催動全身真氣,衣衫無風自鼓,數道真氣不受控制,如離弦之箭貫體而出。
左煞被攝心魄,已無暇他顧,碰上這股強大的真氣,只得強行用內力抵擋。
電光石火間十招已過,而莫起的真氣卻似無窮無盡,如萬箭穿心般射向對方。
終於,左煞招架不住,噴出一團血霧,跪倒在地。
見強敵受挫,莫起終於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