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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遠躺在沙發上,抹布被丟在茶几上,肚子上窩著一直打呼嚕的小貓,腦袋裡全都是衣櫥裡的場景。
那衣櫥像是一個魔窟。
除了掛起來的衣服以外,衣櫥裡到處都是被刻刀劃傷的痕跡。動輒還用粗號的紅色水筆寫著例如「去死」、「噁心」、「殺人犯」之類的字樣,還有不知道是什麼筆畫著難以入目的血腥場面,再次回憶,戚遠覺得簡直就像是一場凌遲。
梁鶴安會時不時地去那個屋子裡取衣服,每次都要經歷這種場面,讓戚遠想起來不寒而慄。
他開始猜測,那些粗糲中滿載暴力的劃痕是誰弄上去的。
是梁鶴安,還是借這房子給他們的梁鶴平。
而無論是誰,一個能在自家衣櫥里弄出這種驚心動魄大場面的人,一定不是常人。而憑直覺,戚遠覺得,弄出那些的,更有可能是梁鶴安。
……
傍晚,梁鶴安回來了,提著從餐廳打包回來的飯菜。
「怎麼了?」
他靠近戚遠,戚遠猛地從迷夢中驚醒。
「呼……」戚遠急促呼吸。
梁鶴安把飯菜放在一邊,抬手幫戚遠擦掉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水。
「出這麼多汗,怎麼了?」梁鶴安笑著問戚遠。
戚遠坐直了身子,兩手捂著臉頰,用力調整呼吸,然後勉強換上微笑看梁鶴安,說:「下午去樓頂上游泳了,回來躺著睡著了,夢裡也一直遊呢,可把我累壞了。」
「你吃了嗎?」梁鶴安問,指了指茶几上的餐盒說,「那三個孩子真是太厲害了,一個得了一等獎,兩個得了三等獎。還從來沒有哪個高中能同時得三個前三呢。」
「又帶他們去吃好吃的了?」戚遠看這餐盒就明白了。
梁鶴安笑,開啟餐盒,說:「是,這麼努力,不犒勞一下是絕對不行。來,這些是專門給你點的,沒吃的話,就吃點兒吧,還熱著呢。」
「哦,我去洗手。」戚遠起身,走向衛生間,路過白天看到悚人一幕的臥室門口,心就跳得厲害。
站在衛生間的鏡子面前,戚遠洗了把臉,擦乾後開啟梁鶴安的面霜,挖了一點在手心。梁鶴安說過,他面霜裡的味道是苦杏仁味兒。
他把手心裡的面霜往臉上塗勻,像是梁鶴安的氣味包繞著自己。
在心裡問,如果梁鶴安是個神經不正常的,該怎麼辦。
戚遠沒有答案,這個問題,他已經躺在沙發上問自己大半天了,依舊沒有答案。
他不知道該怎麼對那個人,他不能否認的是,已經全身心地投入了梁鶴安製造出的美好中。不願意抽身,也不能抽身。甚至,開始說服自己,白天看到的一切大概就是幻想或者是一場夢。
有些事情,只要他不提不問不說,梁鶴安就還是以前的那個梁鶴安。
他就還能繼續被那個人愛著,自己也還能繼續愛著他。
「來吃啊。」梁鶴安把餐盒開啟,取了筷子給戚遠。
戚遠像往常似的微笑著坐到梁鶴安身邊,自認為未露出絲毫破綻。
「哎,還以為今天是週末能吃到你做的飯呢。」戚遠假惺惺地,吃一口菜,再看梁鶴安笑。
梁鶴安也微笑著,卻帶了幾分的嚴肅認真,說:「你最近總說我做飯水平不穩定,我還準備以後儘量多點點兒外賣,少下廚呢。」
「那可不行。」戚遠開玩笑道,「就喜歡吃你這口飯,你不好好做飯,以後怎麼抓得住我?」
「真的?」梁鶴安起身,揉亂了戚遠的頭髮,去廚房開啟冰箱看了看又「砰」地一聲合上。
「真的。」戚遠笑著說。
「你以前天天吃醫院食堂不也挺好,又高又壯的,哈哈。」梁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