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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軟語：今天不好意思，我應該確認一下的，讓你和你的朋友吃了一肚子冰塊，真抱歉。】

【溫言軟語：下次你再過來店裡，我請你喝我們店最好喝的咖啡。/皺眉/】

溫阮傳送完畢，重整旗鼓，繼續碼字。等到她寫到第二篇‐‐關於來年的暢想與希冀的時候，放在遠處的手機閃了一下，她點開。

【行舟f：?】

這是什麼意思?

溫阮又加了一段話，讓整個表達的語境聽起來正常再正常，彌補自己的過失。

【溫言軟語：我有員工券，不會很破費，今天的事真的抱歉。】

對方第二條回復很快發過來：

【行舟f：什麼都可以點?】

【溫言軟語：當然。/皺眉/】

【行舟f：嗯，我知道了。】

對話結束。

溫阮對著手機思忖幾秒，這個語氣怎麼和他本人說話的時候不太一樣?

正疑惑間，手機最頂端的時鐘跳了一個數字，2:00整。

她趕緊收起玩心，認認真真的投身於工作中，不然趕一夜都寫不完的啊。

夜幕籠罩下的城市，星星燈火尤為亮眼。每一盞都是一家溫暖團圓的象徵，方衍閉了閉眼，將椅子調轉回來，已經看得夠久了。

電腦網頁上，是一家建築公司官方網站的介面。

陪朋友打了兩局遊戲，贏了，但成績太難看。朋友感覺他心不在焉，連說&ldo;帶不動帶不動&rdo;，改日再約。

他這樣失神，是從下午接到了家裡的電話開始。那人現在連手都懶得動，讓司機林伯打過來問他元旦要不要回家。

&ldo;不回去，學校有事。&rdo;

林伯那邊頓了頓，好像在等著什麼，繼而又說：&ldo;那你什麼時候有空，回來一趟吧。&rdo;

方衍揉上太陽穴，忍不住將隱忍了許久的怒意壓上一半，不想牽扯進無關的人，他沉了口氣，&ldo;林伯，那早就不是家了。&rdo;

他將手機扔到一邊，殘存的一些記憶頻頻湧現。

高考那年，方遠山帶回來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沒有商量，沒有猶豫，母子倆就住進了方家。

那時候方衍的母親才剛剛過世一個月，他年輕氣盛，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又是陰鬱的性子。幾乎天天吵，每次方遠山不是動手就是動輒要把他趕出家門。

正是叛逆的年紀，堵起氣來不管不顧。上網咖包夜半年，吃喝拉撒睡全在那一方座椅上。整個人頹廢不堪，全然沒有了三好學生的樣子。母親的驟然離世，父親再婚又娶，他感覺當時的自己深處泥濘，就算強行把他拉出來也不能存活。

意氣風發的少年一瞬間跌入谷底，連親友都識人不辯。

那時，又是誰，拉了他一把呢。

方衍倚上椅背，脖頸間下顎角的線條清晰，他的眉色很深，尾部細長，眼窩有些微凹陷，睜眼的時候狹長冷漠，是副淡泊清冷的相貌。

方遠山嗔他生就一副冷血無情的長相，他嗤之以鼻。

擰眉嗑上眼，午後突然闖進室內的那張面孔倏地閃現。

他咒罵幾聲，靜默良久。

從外衣兜裡尋摸出半盒煙，煙霧繚繞一陣。

開啟簡訊，裡面是乾媽發來的過節問候，指尖長按上那串英文數字相間的使用者名稱，複製貼上。

阮春華發郵件說明天下午回國，想一起吃飯。她對他的照顧和情誼，是那些蒼白頹敗的日子裡陽光一樣的存在。阮春華還附帶上了溫阮的微信，說後面好聯絡。

方衍傳送了好友請求之後，手機被擱在一邊。洗完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