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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進明一出屋門,她立馬彎腰:「給爹請安。」
陸進明掀著眼皮打量她一眼,「何事?」
陸在望笑容滿面:「爹近來操持兩大營事務,整頓京畿防務,沒遇著什麼難事吧?朝中也沒有煩心事吧?」
陸進明:「有屁快放。」
沈氏換好衣裳從屋中出來,步履裊裊,輕聲責難道:「你瞧瞧你,洹兒好容易知道關心父親,你這樣她即便有話,又怎好說呢?」
陸在望點頭如搗蒜,陸進明哼道:「他能有個屁事。」沈氏瞪他一眼,陸進明只好屈尊降貴的問道:「你有何事?」
陸在望:「就是來看看爹近日可好。」順便套套話,她總感覺趙珩那廝憋著壞呢,三更半夜來去匆匆,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似有要緊事,倘若朝中有風吹草動,她還能猜個一二。
陸進明一聽又是一哼,不服氣的去看沈氏,眼裡明晃晃寫著「他就是沒有個屁事。」這話他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沒說,可上下陸在望一番,還是不順眼,忍不住道:「整日穿的像個紈絝子弟,遊手好閒不思進取,回去把你這身衣服換了,窮打扮。」
陸在望不太服氣的扯扯衣裳,哪戶權爵之家不是綾羅綢緞加身,比之別家公子,她已經相當簡樸,她這花季的年齡總不能比著老頭穿吧。
既然從老爹這問不出訊息,她也不在這討嫌,正準備腳底抹油撤,陸進明又叫住她,「朝廷和南元議和,已定下了『和朔之盟』。今夜宮中設宴款待南元使臣,你隨為父一道去,也見一見世面。」
和朔之盟她倒略知一二,和朔是南元邊境小城,和晉接壤,去年西南之亂中被趙珩帶兵奪城,後一直在晉軍治下。
這回南元來朝議和,陛下還算好說話,答應歸還除和朔外的三座城池,但和朔自此改歸晉土,晉元以此為新界。且南元歲歲朝貢晉朝白銀十萬兩,綢絹寶器無定數,算是個贖金。
盟約中還涵蓋了些通邊貿的事情,陸在望沒細打聽,南元肯利利索索簽這盟約,或是真打不過趙珩,或是憋著旁的壞。就南元入京後惹是生非上躥下跳的表現來看,她傾向於後者。
晉雖強盛,可夾在南元北梁之間,自家院裡還有兩兄弟在打架,也非固若金湯。
陸在望垂首道:「知道了,爹。」
眼下將近年節,南元人的習俗和晉不同,陛下為示交好,在上林苑設宮宴,遍邀群臣,陸在望酉時跟著陸進明進宮,上林苑已經匯聚不少朝臣,宮女引著眾臣入殿中落座,陸在望想往牆角去,可是礙不住身份煊赫,只好嘆息幾聲跟著陸進明在靠近御座的位置坐下。
挨著六部尚書,邊上就是南元使臣,對面則是皇族宗親,陸在望眼觀鼻鼻觀心的盯著桌上一碟子葡萄發呆,忽聽大監高聲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到。」
眾臣起身行禮,元安披著雪白的大氅,氣色紅潤的站在趙戚身邊,一群人中唯陸在望昂著頭東張西望,元安偷偷朝她眨眨眼。
此時大監又是一聲,「陛下到。」
趙戚和元安立刻退避一旁,玉川笑盈盈的挽著陛下出現在殿外,公主風儀萬千,直看呆了南元使臣。陸在望垂下眼,規規矩矩的混在人堆裡。
宮中她幼時來過,只是近年忙著遊手好閒,不招人待見,也是許久不曾入宮。陸在望壓根沒有冒尖的打算,誰知陛下忽然在她跟前停下腳步,陸在望盯著黑底金龍紋朝服尾端,只聽陛下道:「今日陸侯世子也來了。」
陸在望便上前一步行禮參拜。陛下叫她起來,和聲說道:「朕聽聞玉川時常往侯府去,她回宮常愛提起世子和侯府小姐,倒是給侯府添了不少麻煩。」
陸在望被頭頂打量的目光壓的抬不起頭來,只覺周身跟針扎似的不自在,陛下雖和藹,話裡卻有試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