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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在望亦步亦趨的跟著,偷偷盯著老爹高大的背影,心裡撲通撲通跳起來,往常她在外面幹了點什麼,無論大事小事,回府必得一番雞飛狗跳。這一回未免過於平靜了!
待進了興遠堂,老侯爺正站在屋中擺著的烏木架子前,擦著他年輕時的佩劍,那把劍是屍山血海的戰場上浸潤過的,泛著寒浸浸的刀光。陸在望開門進去時沒留神被刀光晃了眼,先給煞了心性,愈發的老實規矩。
老侯爺慢悠悠的擦完了劍,才踱步到正堂之中坐下,端盞飲茶,才對父子兩人說道:「坐吧。」
陸進明坐右次首,陸在望更次,老侯爺低頭吹著茶盞上的熱氣,問了幾句陸進明調職後京郊大營的動向,陸家多年統領北境,即便親信人馬都不在京,且京郊大營中各路人馬混雜,未必都是一條心,但永寧侯威名在外,倒也鮮少有不服的。
陸在望沉默的聽著,老侯爺時不時應上幾句,時間久了她的心思便逐漸遊離,直到一聲清脆的響聲,陸在望陡然回了神,抬頭見老侯爺擱下茶盞,銳利的目光正落到她身上,「洹兒。」
「祖父。」
「手臂的傷養的如何了?」
陸在望凝神回道:「大夫說沒有大礙,再有半月就能大好了。」
老侯爺又問:「你此番遇刺,是怎麼脫的險?」
陸在望便依著早就編好的說辭答道:「我原來有個護衛,雖不算高手,但人很忠心,我跌下山崖是他救了我,又被山中獵戶所救,養了幾日這才回來。」
老侯爺點點頭,「身手在其次,忠心的人難得。那護衛現在如何?他這般護主,趕明兒你須得好好賞賜安撫,別叫人覺得侯府怠慢。世子尊貴,他救了你的性命,自然什麼賞賜都擔得。」
陸在望沉聲應是,老侯爺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年歲漸長,說起話來愈發絮叨,說起老夫人乍聞惡訊後病倒,小孫女元嘉整日哭哭啼啼,家常瑣事不一而足,陸進明一聲不吭,陸在望便也安靜聽著,冷不丁卻聽老侯爺語氣平淡的問道:「你三哥哥如今在哪?」
屋中一時寂靜下來,陸在望塞了滿耳朵的家長裡短,乍聽此話極輕微的挑了眉,她祖父這話問的極尋常,毫無詰問的意思,卻打了她個猝不及防。
陸在望笑笑,「我被獵戶所救,在山中養傷時原還想回府當面問問三哥,一家子兄弟他哪裡和我來的這般深仇大恨。可才一回府,姨娘鬧了一通我才知三哥已下落不明,這話我不敢再提,怕惹二叔祖父傷心,我又哪裡知道三哥的下落呢?」
老侯爺聽著她的話中似有悵然之意,點點頭道:「淳兒這事做的為世難容,受到懲戒是應當的。畢竟是陸家子孫,如今下落不明也不像話。」老侯爺眉間寒凜,「也怪你二叔縱容,養出這般不孝不義的人。辱我陸家門楣,合該和他那個娘一道趕出家去。」
陸在望斂眉不語,祖父話裡話外的意思,都疑心她弄走了陸之淳,她自然不會承認。殺兄弒弟哪一樣都不容於世,祖父不見得有多心疼陸之淳這偏房出生的孫子,話裡反倒是對她的試探更多。
世子立了多年,這會覺得看不清麼孫的面目了。
陸在望順著老侯爺的話嘆氣,「祖父這話說的也是,三哥雖對我痛下殺手,可我始終只想要個公道而已,旁的想法絕不敢有。三哥出事在我意料之外,還是得派人去尋回才好,有什麼事,關起門來一家解決,不必叫外人知道。」
老侯爺聽她這樣說便也點點頭,「是這個道理。洹哥兒年歲漸長,也愈發懂事,這很好。」
老侯爺便有叮囑她些讀書習武的話,陸在望一一應了。老侯爺才話鋒一轉,說道:「這回叫你跟著你父親一道來,是覺得你今年也滿了十七,你是世子,將來承襲爵位,侯府終究要交到你手裡,家中的事也該知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