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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滅了,毫無徵兆,在我的手接觸到信封的瞬間,熄滅,外面漆黑一片。我還抓著信,沒有放手。
停電?不可能。已經很久沒有停電了。我從視窗向下望去,原本應該在那裡的鍋爐房不見了蹤影,黑漆漆的一團,稜角不明顯。我再向下看去。一個人站在黑暗中,竟然那麼明顯。他正抬頭看我,臉上的紋路清晰得似乎我就是站在他的面前。他沖我搖頭,表情嚴肅,眼神堅決。我想張口,卻發不出聲音。
忽然,他向我伸出手臂,我拿信封的手立刻一緊。
好大的力氣!而且,好痛!
我家明明住五樓,怎麼會被人從那麼遠抓住?
我不明白,非常不明白。一切的混亂讓我不知所措,立刻扔了信封,癱坐在黑暗中,盡力甩掉給我痛苦的那無形的手臂。
燈,又亮了,依舊毫無徵兆。房間外冰箱開啟的聲音微微作響。遠處的樓房也看得見了。我的手也不痛了。
我的身體仍然癱軟,站不起來,手上赫然出現了五根手指印。而且,我記起了一個剛才忘記,不,應該說忽視了的現象‐‐那人沒有眼珠,那隻伸過來的手上並沒有肉。
我盯著那封信,冷冷地觀看,始終都不敢再次拿起。
我怕!不怕燈火再次熄滅,不怕那人再次出現,我感覺他好像並不想傷害我。可是,我還是怕,害怕未知的未來,害怕更不可思議的事情到來,害怕我自己會有什麼特別的舉動。我承認我有些膽小,我承認我真的怕了,可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還是再次拿起信封。
燈,滅了。窗外的景物都變得很怪異,陰森的氛圍籠罩了我。我感覺呼吸困難,手腳冰冷,連手中的信封也在顫抖,顫抖。我仍舊坐在地上,不敢看窗外,不敢站起來,也不敢開啟信封直到我感覺好一些。
信封的紅色似乎並不是它原本的顏色。我所見過的印染的顏色都不會在夜裡發出紅色的光,流動的紅光,像在流動的血液。信封上沒有我的名字,可是我總覺得那封信一定是寫給自己的。拿著它,我似乎聽到某種聲音在召喚我,召喚我開啟信封。
我呆呆地拿著信封,傻傻地坐著,似乎在等待什麼。旁邊好像有人在向我吹風,脖子涼涼的。一雙手撫上臉,眼前一黑,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醒來的時候,天已然大亮,陽光照在臉上,暖暖的。我手裡捏著一封信,白紙黑字,信封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地板上,已經變成了白色。
昨晚的事情,我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又好像出了很多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除了在恍惚中出現了一張帥氣的臉龐,柔和的面部曲線,一雙很會說話的眼睛,憂鬱的眼神。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看我,看我慢慢摔倒在他的懷抱裡,緩緩閉上雙眼。我的視網膜最後留下的影像就是他露出的迷人的微笑,似曾相識,但又無法記起在什麼地方見過,只是感覺我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不用擔心會出現什麼可以害怕的事情,可以安然入睡。
我的手中仍舊捏著那封信,不是不想放手,而是不能放手,像是沒看完信件就沒有完成什麼任務。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定格在信箋上,一行行平實的字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ldo;秋彥,我是你記憶中不曾出現過的三舅爺爺。你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不知道有我這個人一直在關心你。但是,沒有關係,只要你帶著你滿月那天我親手給你帶上的翡翠麒麟就夠了。不要懷疑你見到的,你聽到的,還有你感覺到的東西,只要你帶著它,你就能得到你應該得到的一切。正月十五的夜晚,我在野店等待你的到來。月圓之夜,妖魔出沒的時間。如果你不記得野店在哪裡,自然有人會告訴你,不用擔心。&rdo;
落款很奇怪‐&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