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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聽得有些心驚肉跳,等馬車停穩,蘇錦便趕緊掀起簾櫳,目光焦急地朝外望去。
不多不少,正正好好看見柏炎摔進前面路上那個寬大的泥窪裡,仰面躺著,柏子澗和區廷上前去扶。
蘇錦早前的擔心,就在當下,這讓人哭笑不得的一幕中消融殆盡。
莫名的,蘇錦低眉笑笑。
尤其是,柏子澗攙著一身是泥的柏炎起身,柏炎的模樣委實狼狽了些,再莫名想起方才柏炎剛「一本正經」說著「別出聲」三個字,這後面的畫風便果真鬥轉有些目不忍視……
蘇錦忍俊。
許是前幾日的摔泥坑事故,折了顏面,後幾日,柏炎便收斂了許多。
重新恢復了早前平心靜氣,老實在馬車中看書培養感情,不走旁的捷徑。
蘇錦卻無心思同他逗樂。
她慣來月事不準,又許是前些日子在柳家鬧得那場,在雨中踩了不少水,周身也都淋濕,寒氣入了五臟六腑,這回月事來便很遭了些罪。
她嘴上不怎麼說,但一整日都蜷在角落裡,裹著毯子,眉頭微皺,額頭浸了些許汗漬。嘴唇的顏色也因忍著痛,有些隱隱泛著白,不時眉頭攏著卻忍不住沒嗯一聲。
柏炎喚了白巧來馬車中照顧她。
柏炎亦離了馬車,不擾她休息。
白巧將引枕墊高,蘇錦能枕著引枕安靜寐一會兒。
一整日,她沒吃下幾口東西,一整日都在喝溫水。
她早前不過在清和寺踩了幾腳積水,後來在禪房換鞋襪的時候都覺透心底的涼意,離開柳家時那場暴雨,衣裳淋透,鞋襪也濕透,那時攢下的積寒似是都在眼下還了回來。
蘇錦沒有旁的心思,就想著閉目,月事這幾日早些過去。
柏炎折回的時候,蘇錦才闔眸睡了,柏炎將水袋遞給白巧。
水袋是軍中用特殊的材質做成的,水盛在裡面保持溫度,在外握著很暖,就似暖爐一般。
他是讓蘇錦捂腹用。
馬車中有薄毯。
白巧將水袋蓋在薄毯下,睡得迷迷糊糊的蘇錦只覺腹間的暖意似是順著肌膚滲入四肢百骸,冥冥中,竟似真的不如早前那般生生作疼了。
等她醒來,白巧問,「小姐可有好些?」印象中,蘇錦有許多年未曾這樣疼過了。
蘇錦抬眸看她,微微頷首,又從薄毯中拿出那枚水袋,問道,「哪來的?」
她是想問可是柏子澗,他慣來友善並細心。
白巧嘴角勾起,「是侯爺的。」
蘇錦忽然覺得有些不敢用這水袋了。
白巧笑道,「這一路相處,奴婢倒是覺得,侯爺對小姐細心。」
認識平陽侯的時日雖不久,但這大半個月的相處,白巧覺得平陽侯比柳致遠待小姐好了太多。
蘇錦不置可否,只微微闔眸,道了句,「讓我再困會兒。」
知曉蘇錦是藉故打斷她的話,白巧也不戳穿,笑道,「那小姐有事喚奴婢。」
蘇錦輕「嗯」一聲。
待得白巧掀起簾櫳,下了馬車,蘇錦才微微睜眼。
——「奴婢覺得,侯爺對小姐細心。」
——「……看書可以培養感情。」
蘇錦心思亦浮光掠影,忽得想起在驛館時候,他伸手攙去她肩膀上的蟲子;亦想起晨風和煦裡,他說他要同她一道去見祖母和娘親;回平城的一路,他們各自安靜看書,他同柏子澗和區廷說話,她會不時瞥目看他,她以為他在安靜看書,實則到最後,他卻問她可曾有看夠,不著急,慢慢看……
蘇錦嘴角勾了勾,笑容溢位眼角。
她側身枕著一側的手腕,記憶卻忽然落在幾日前,他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