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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什麼，我一個字也沒聽見，我見著了二十多年沒再見的雪蓮姐，還有嫂子，連邢夢魚也來了，她們怎麼得的訊息，我不清楚。她們都&nj;老了許多，但健康活著，她們哭得滿臉是淚，我沒有哭。

誰都&nj;活著，連李大成那樣的人，也都&nj;活得好好的，聽說娶兒媳婦了，樂得要命。

我不要人來看三哥，三哥是我自個兒的，我又像少&nj;年時&nj;期那樣脾氣壞了，人都&nj;活著，光這一點，就叫我沒辦法&nj;忍受了。

我一個人守著三哥，給他讀我們當年一塊兒看的《戰爭與和平》。三哥竟跟我說了會兒話，他好像突然有了精神。

&ldo;娜塔莎……&rdo;

三哥要看插畫，我把書拿到他跟前，他伸出手指撫了撫畫上的少&nj;女，臉上露出微笑，他看著娜塔莎，便像心裡沒了任何&nj;騷擾。

我說：&ldo;等開&nj;春了，咱們點幾棵香瓜吧？&rdo;

三哥點頭：&ldo;你自己也要種。&rdo;

我覺得滿喉頭的氣流：&ldo;你答應過&nj;二哥，咱們一塊兒過&nj;日子，你以前毀過&nj;一次約了，這回可不能了，你要是那樣，我就，我就一輩子再也不原諒你。&rdo;

三哥突然迸出眼淚，止不住的。

&ldo;不要老想著我，往前看，我沒做完的，你要幫我。&rdo;

我不停點頭：&ldo;我曉得，我曉得，我幫你把事情弄完，一樣樣都&nj;弄完。&rdo;

他臉上像是極痛苦極痛苦了，他叫我名字，我趕緊抱住他，三哥就此&nj;昏迷，我一秒也不敢睡了。

我以為他那晚撐不過&nj;去，就一直抱著他，三哥跟小孩子一樣，叫我抱著，我像抱著我的孩子，我沒有孩子，三哥就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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