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第1/2 頁)

他們在酒店的餐廳吃了晚餐，黎爍吃的不多。

從阿斯蘭德到菲爾伽王國，接近十個小時的路程，大家都有些疲憊了，早早回了房間休息，倒四個小時的時差，而皮斯可也很自覺地去了池騁的房間，倒也不覺得怎麼，反而很樂意能和奇卡一起住。

黎爍洗了澡出來，乖乖窩在沙發上讓向時隕吹乾了頭髮，又喝了牛奶。

房間裡有兩張單人床，但兩人都並不打算分床，就擠在了靠牆的一張床上很快睡去。

黎爍最近不怎麼做噩夢了，但這天晚上卻輪到了向時隕。

他又回到了那個瀰漫著血腥味的訓練基地，尖叫聲不斷的研究大樓，被絕望籠罩的西區。

然後他又見到了喬楠。

「只要你還有一個愛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永遠都是組織的把柄。」

喬楠手裡的藤蔓緊緊纏繞著黎爍的身體，尖銳的毒刺扎進了他的面板，滲出絲絲鮮血。

他一定很痛。

向時隕猛然驚醒，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地伸出了爪子，才發現只是個夢。

原本睡在他懷裡的黎爍也被他吵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見他坐在床上喘著粗氣，眼睛發紅，雙手發著顫。

「怎麼了？」黎爍也有些被嚇到了，愣愣地去抓他的手。

向時隕緩慢地回過頭看他，突然將他攬進了懷裡，爪子也收了起來。

向時隕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喬楠已經死了。他安慰自己。

他抱得很緊，黎爍有些痛，但沒掙脫，只是輕輕拍他的背。

向時隕劇烈的心跳慢慢平復了下來，想著還好有黎爍在。

然後他很快又想到了黎爍做噩夢的時候，他不僅沒能好好安撫他，反而讓他的夢變成了現實。

他很不願意去想那時候黎爍有多迷茫、又有多痛苦，但是即便黎爍可以忘記，他也絕不能忘記，並且要時常藉此提醒自己，不要再做任何會傷害到他的事情。

第二天中午黎爍和向時隕起得晚了，沒和其他人一起吃飯，中午一點才坐到餐廳。

向時隕原本是在聚精會神地挑乾淨黎爍盤子裡的胡蘿蔔絲，卻突然被黎爍拽了拽袖子。

「那不是……」黎爍的目光指向餐廳門口的一個棕發少年，他晃蕩著蓬鬆的尾巴，手裡拿著相機，正掃視著餐廳尋找空位。

向時隕看向那邊時，正好與他視線交匯。

然後他愣了愣，跟身旁的人說了什麼，便直直走了過來，被黎爍拉著坐下。

「好久不見。」他笑了笑，自顧自地解釋道：「是伊利斯叔叔勸我繼續在喬森上學，反正我也沒有地方可去……」

向時隕和黎爍都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誒——別這樣看著我。」他眨了眨眼睛，舒了口氣：「其實我現在挺好的。」

「我從來沒這麼輕鬆過……」

喬伊來喬森的時候是為了向時隕，沒想著要待很久，可是在課堂上看到那些記者的事跡，看到他們用文字、聲音、圖片向世界傳遞真實的殘酷、披露隱秘的罪惡時，他偶爾也會覺得就這樣下去似乎還不錯。

這也許是他能體驗做一些對的事情的機會。他想著。

而校園生活也讓一直生活在組織的他接觸到了很多自己不曾經歷過的人和事，朋友、團體、互相幫助、彼此照應，都讓他感到舒適且自在。

「你們也還好吧。」喬伊又開口。

向時隕點了點頭：「都好。」隨即又拾起筷子開始挑胡蘿蔔絲，挑乾淨了才將盤子推到黎爍面前。

喬伊笑，心裡又有些說不上來的無奈和澀楚。

其實他也有些挑食，但沒有人會為他揀乾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