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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蕊尋著那聲音看去,一眼就認出他是那天站在臺下指責自己,請求國君懲罰姐姐的人。她趁著眾人不注意,瞪了他一眼,便見他鬍子一挑,又似要發怒般。
言非看著她,淡淡道:「自己去麼麼那領罰,杖責十板,以儆效尤。」
聽到又要挨板子,子蕊腦袋已嗡嗡在叫,她才剛挨完板子沒多久,現在坐著都覺得屁股隱約在疼。她總算還知趣,一聲也不辯駁,俯身在地朗聲道:「謝主上賜罰。」
或許是她俯身的姿勢實在是太難看了,尾音也拖得極長,那些大臣看著,已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聽見他們的腳步聲漸遠,子蕊才站起身來,撣乾淨身上的塵灰,撇了撇嘴道:「你一定沒挨過打,不然怎麼這麼輕易就賜人板子。」她瞥了一眼還跪在旁邊的宮女,見她簌簌發抖,皺眉道,「他們都走了你還跪著幹嘛?」
那宮女半晌才抬頭盯著她,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來:「碰上你真是倒黴,以你這個性子,遲早要死在宮裡。以後見了面,你可千萬不要說認得我,免得連累了我。」
子蕊哼了一聲:「就算你纏著說認識我,我也不會看你半眼。」
那宮女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話說完,便哆嗦著身子走了。子蕊看著湛藍的天,伸了個懶腰:「這種時候應該在客棧裡邊喝茶邊聽書。」她兀自搖搖頭,「可惜現在我要做的卻是自己乖乖的去領板子。」
她一邊嘆著氣一邊往執事麼麼的院子走去。
挨完板子,拖著步子出門,疼得她一路上都在倒吸冷氣,嘴裡喃喃道:「以後見了活人,一定要繞道走,不然我的屁股肯定熬不到三年後。」
子蕊本來還想在藥童面前演一場好戲,那樣後天就不用當差了。可剛進御藥房,就聽到一陣陣哀嚎聲。她一拐一拐的走進屋裡,就見藥童趴在長椅上,聽見腳步聲,側轉過頭,見是她,罵聲道:「你這小丫頭真會偷懶,一個下午都沒見到你人。」
「你不也是,出去送個藥人就不見了蹤影。」子蕊哼了一聲,「還有,你就比我大兩歲,別整天當自己是四五十歲的老太監喊我小丫頭。」
「你……」藥童被她氣的不清,剛動了動身,身子又是一抖,疼得他直翻白眼,「你給我認藥材去!」
「哼。」子蕊斜乜他一眼,「你中午沒回來,是因為得罪了人,也捱了板子?」
藥童有氣無力的瞥了她一眼,見她一直在揉著後面,瞪大了眼道:「你也挨板子了?」
兩人對視片刻,忽然撲哧笑了起來,這一笑,觸了傷口,又變成了倒吸冷氣的聲音。
所幸第二天不用當差,白天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晚上要通宵坐等在御藥房裡,勉強睡到中午,睡到頭痛,才起了身一顛一顛的打水洗漱。梳發的時候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她搖頭長嘆:「三年。」
兀自嘀咕了一會,出了門在附近走了一圈,百無聊賴。這裡除了認識那叫林一豆的藥童外,其他人一個都不認識。可是現在日曬三竿,估計他還在睡覺。她伸了個懶腰,遠遠看到一隊巡邏兵衛往這邊走來,等他們走近了些,才發現領頭的是姐姐。
宋安然剛看到了她,卻見她猛地別過身,一點也沒有要跟自己打招呼的意思。她目光微微收回,不動聲色的從她身旁經過。
聽見腳步聲漸遠,子蕊才回過身來,拍拍手回屋裡拿上腰牌去御膳房吃午飯。
吃完飯回來,就見宋安然負手站在院子前,一身戎服,看得她心裡又癢了癢,若無其事的走了過去,見她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子蕊,問道:「以後見了主上,不要再放肆,否則下次就不是被打板子了。」
子蕊看了她一眼,氣道:「你非得一見面就指責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