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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能只是被隨意丟棄的一把廢劍,泡在雨裡,劍刃斑駁。
顧言風摩挲著劍柄,在江月舊吃驚的目光中,舉起了劍。
然後毫不猶豫地捅進自己腹部。
男人重重地倒在地上,表情有些扭曲。
血跡瞬間在雨水中漫延開來,一路流淌至江月舊的腳下。
顧言風勉強抬起頭,看向少女的眼神終於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他孃的,疼死小爺了。」
男人如是說。
第6章 陸
江月舊猛地從床榻上驚醒,窗外日頭已高照。
少女汲著繡鞋甚至來不及穿好,人已經躍出屋外。
隔壁住著師兄。
師兄昏睡的不省人事,彷彿死去一般。
再往隔壁走是楚三娘、夏人疾和西門盼盼。
他們無一例外,都被困在夢境中,無法醒來。
而最後一間靠窗的屋子,住的是顧言風。
江月舊心中有很多疑惑,所以著急忙慌著連門也未敲,就徑直闖了進去。
男人背對著門,衣袍褪下,身材健碩,惹人眼目。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鼻血。
江月舊懊惱地嘆了口氣,已經懶得再罵自己這不爭氣的腦袋瓜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旁的東西。
顧言風本低著頭,聽聞動靜轉過身,一眼就瞧見了正擦鼻血的少女。
趕在男人奚落之前,江月舊適時地伸手叫停。
「行了,我承認剛才在饞你的身子。」
見她直言不諱,面頰卻又微微泛著桃粉,顧言風登時笑出了聲。
「看在你這麼誠實的份上,投懷送抱也不是不可以。」
說著,男人果真張開雙臂,沖她勾勾手。
江月舊下意識吞嚥了一口口水。
少女趕緊晃晃腦袋,別開眼正色道,「方才在夢境中,宗主是不是刺了自己一劍?」
顧言風摸了摸腹部,「是啊,所以小爺這不檢查一下,剛才到底是夢境,還是幻境。」
「並無傷痕,看來是夢境。」
江月舊突然蹙眉,又問道,「可是為何只有我倆醒了過來?」
顧言風隨意搭了件外袍在肩上,沿著桌邊坐下。
「夢裡,你都看到了什麼?」
聽出男人語氣的變化,江月舊乖巧地如實回答,「看見宗主傷的很重。」
「從什麼時候開始?」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
顧言風沉默下來,握著茶盅的手似乎在下意識地收緊。
江月舊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小心翼翼地開口,「宗主好像吃了很多苦,所以才拔劍自殺的嗎?」
顧言風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你大概沒有過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吧。」
少女細細回想一陣子,反駁道,「我有。」
「日新門掌門的愛女,自小錦衣玉食,受百般呵護,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江月舊垂眼,仍然在小聲反駁,「有過生不如死的日子,不曾有生不如死的念頭。」
顧言風循聲,抬起眼望她。
這倒是很新穎的說法。
江月舊繼續道,「日子很苦,但我還是不想死。我娘常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嘛。」
顧言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少女也笑,「只要活著,說不定明天會有好事發生呢。」
「那你等到了嗎?」
「快等到了。」江月舊心想,若沒樓妖那一出,她也該腰纏萬貫,吃香的喝辣的了吧。
顧言風聽完卻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