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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插口袋靜靜看了一秒,唇角勾了抹很淺很淡的笑。
宋伊放假回家歇了兩天,實在待不住,正好一個堂姑去法國參加時裝秀,她跟著過去玩玩,時裝秀結束,姑姑陪著她一塊轉了轉,想回國看孩子,她不想走,還想在周邊國家逛逛,再順便去阿爾卑斯滑雪。
姑姑拿她沒辦法,向安莉告狀。
安莉乾脆,說法國正好一個專案出了點問題,讓她留下解決,看她大學這三年有一點長進沒有。
宋伊一口老血梗在喉嚨口。
好在姑姑回國,她自己有了絕對自由,從小她媽就帶著她談生意,這點問題對她來說不算事,順利解決完,想去哪玩去哪玩。
八月,宋伊在一場遊街運動中遇上之前認識的一位新民社記者,徐智傑,五十多歲,滿頭花白,依舊身板結實,渾身闖勁兒,當時就他自己架著三腳架錄新聞影片,她順手幫了個忙拍攝,又順便陪他去吃頓飯,晚上徐智傑約她去當地的酒吧喝酒。
宋伊孤身一人在國外不太敢喝酒,權當陪客,和他聊天解解悶。
問他現在還在這個國家駐紮?
徐智傑喝酒一口悶,說話幽默十足,說現在不專門駐紮在哪一個國家,他就是個阿飄,飄在全世界的上空,哪裡有事跑哪裡,等遊行運動結束,他就去南美洲,那裡現在偷渡問題非常嚴重,但還沒見幾個報導,他過去試試。
宋伊舉杯:「祝你好運。」
徐智傑哈哈說:「說不定你下次見我,真是個阿飄了。」
既然被逮住了,宋伊被迫陪他在這待了半個月,每天去各種地方幫他採訪錄影片,攝像機扛得肩膀生疼,還被他蹭吃蹭喝,美名其曰,工資有限,能省則省。
等到遊行散去,終於能休息一會兒,宋伊滿身塵土地坐在被無數人踏過的大街上,吹著晚風小酌兩杯,累得直嘆息:「我國內的朋友絕對想像不到,我一個千金大小姐,竟然會有一天淪落到這種地步。」
徐智傑抱著電腦寫今天的文稿,往國內傳拍攝的影片,自在說:「每天大魚大肉有什麼意思?遊逛各種虛偽的酒宴,比拼各種被營銷追捧出來的奢侈品,參加千篇一律的秀場,多虛無單調乏味?都是資本主義情調罷了。」
「現在這種生活多充實,每天都在不一樣的地方醒來,每天面對的都是新鮮未知的事情,見盡世間千種情緒萬種場面,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永遠都在比世間大多數人提前清楚發生的大事小情,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親歷能寫進教科書的歷史,多新鮮多刺激?」
宋伊白他一眼,奪走他手裡的酒,「別喝我資本家買的酒。」
徐智傑笑笑,問她:「我電腦裡還有春夏在非洲拍的影片,都是熱帶動植物,你應該沒見過的美麗,想不想看看?」
「看。」
他伸手,好聲商量說:「那能不能讓我喝兩口,剛忙完,一口沒喝呢。」
宋伊也伸手,一手交電腦,一手交酒。
徐智傑老頑童似的開玩笑:「這都是獨家拍攝的,就給我兒子自己看過,你就給我瓶酒是不是不太夠?」
宋伊對影片裡新奇瑰麗的大片紫色花海挪不開眼,「這些天給你花的錢夠多了。」
「我明天就走了,能不能再給點?」
宋伊指著自己的臉,譏笑問他:「我是不是看起來特別像有錢沒處花的敗家子兒,地主家的傻兒子,大冤種?」
「這是友情資助,我以為這半個月的並肩戰鬥,我們倆已經有戰友情了,再不濟忘年交也行,或者朋友間的資助,你看馬克思受窮,恩格斯慷慨援助,兩人情誼深厚,是不是成了一段上好的佳話,以後在我晚年的回憶錄裡,我會重點為你寫上一章!」
宋伊翻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