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街行(2)(第3/5 頁)
度,但一則沒有被社會公認,二則本身也不健全,到了目下,基本上還是靠貴人看了卷子賞識那種路子,否則便是勉強過了,也只能去做個基層吏員。
也就是像閻慶這種出身低微沒有門路,然後本身又沒有修行的人,偏偏又不甘寂寞,才會想著去走這條路。
當然了,張行心知肚明,大哥別笑二哥,別看他跟秦寶修行到了第五條正脈,人人喊一聲官人,但此刻錦衣行天街上,本質上還是被大貴族白有思給看中了、抬舉了。
如此而已。
想到這裡,張行心中復又微微凜然,然後本能反思起來,只覺得自己這些天有些得意忘形了。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之所以得意,卻並非是升了官、轉了職,待遇更好。乃是說,自己當日糾結之下,咬牙冒險選擇鋤強扶弱,往上,得到了白有思的認可,換了眼下這身錦衣;往下得到了包括劉坊主和秦寶這種明白人和老實人的尊重;中間,自己也算是快意恩仇,報了那對夫婦圖謀自己的怨仇,這才會不覺有些飄飄然和恣意起來。
這麼一想的話,張行內心稍作收斂之餘,卻又坦然起來——自家做了好事,幹了自己都佩服的舉止,憑什麼不能昂然自若?
種種心思,不過是轉念而已。
前面帶路的牛馬行家生子閻慶是個妥當人物,沿途說笑,不卑不亢,既有市井狡猾,又有讀書人的兩分氣度,委實讓人心生好感,卻是絲毫不知道,自己讀書想科舉這種事情,已經引得身後一名錦衣巡騎一路上腦子轉了不知道多少圈。
“兩位官人,就是此處了。”
拐入北市東南的時邑坊不久,閻慶忽的便止了步伐,只指著前面一個巷子說話。“我家是正經的牛馬行,不好當著蔣老大的人進去……兩位官人自便,買不到合適的,也可回我家說話。”
秦寶當先頷首。
而張行卻忽然鄭重拱手,語出驚人,儼然是自顧自改了畫風:“閣下是個好漢,而且是好學的好漢,將來必有成就。”
秦寶目瞪口呆。
那閻慶也驚愕一時,慌忙擺手:“可當不起官人大禮,更當不起好漢二字。”
言至此處,這閻慶頓了一頓,趕緊認真來說:“我不是客套,我讀書看書裡說,人立在世上,就好像龍盤在蛇旁,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我都十八九歲了,看了好幾年書,還只是個牛馬行的幫襯,既沒有兩位官人這般勇力,又沒有文華顯露,哪裡算是好漢呢?”
張行連忙擺手,昂然正色以對:“不是這樣的,你沒有被人分辨出來,是因為之前根本沒有人正眼看你,而今日我和我兄弟認真看了你,便覺得你好學知禮,宛如幼龍頭角崢嶸,與旁邊的凡蛇不是一回事……你不必自謙了!”
秦寶聽得愈發目瞪口呆,而那閻慶卻是眼圈一紅,差點哭了出來,顯然是生平難得被人認可,激動起來。
“在下靖安臺錦衣巡騎,北地張行,今日得見,實屬有幸。”張行見到對方要失態,趕緊報上名字,鄭重拱手而去。
“我乃登州秦寶。”秦寶也茫茫然拱了手,然後轉身慌張張去追人。
一時只剩下那牛馬行家的閻慶一邊抹淚一邊拱了手,然後掩面而去。
且不提閻慶如何,只說秦寶追上張行,在一些打手的遲疑顧盼中進入私市,忍不住當先來問:
“張兄,剛才你是、你是怎麼……”
“怎麼把人弄得熱血沸騰,宛如古書裡場景的?”張行面無表情,扭頭反問。“然後又怎麼一口認定人家是個好漢的?再然後你也想學?”
“不錯。”秦二郎咬牙承認。
“這話往敷衍了說,便是你會相馬,我會相人。”張行繼續面無表情言道。“我一眼就看出那小子不是池中之物……你學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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