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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時的輕率舉動究竟意味著什麼呢?
&ldo;沒事。&rdo;但她決定暫時不去計較這件事了,&ldo;……等你覺得說出口也沒關係的時候,再告訴我吧。關於你救我的理由。&rdo;
&ldo;我……&rdo;
林染欲言又止地抬起了下巴。若小澍卻微笑著退回了走廊盡頭的房間。
&ldo;那,晚安。&rdo;她說。
&ldo;……晚安。&rdo;他只好點了點頭。
如果他不想提及自己的過去,那一定有他不願意的原因。
而她眼下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從現在開始,到遙遠的未來,她擁有的前方寬廣得難以想像‐‐就如同窗外浩瀚無垠的星空一般,她有點好奇自己以後會遇到什麼樣的人、發生什麼樣的故事、從事什麼樣的職業,還有,她生命的終點究竟在何方。
也許他會帶她找到答案。
卸下重重心防,若小澍腦子裡緊繃的那根神經也終於放鬆了下來。她把從鶴嶺鎮買的白色被子鋪在草蓆上,硬硬的,也沒有枕頭,不過比起睡在桌子上已經好多了。她很快沉入了夢鄉。夢裡,她聞見了母親烤出來的新鮮的麵包,是剛收穫的小麥的味道。還有坐在餐桌邊讀著報紙的父親,他對自己露出了微笑,問她最近過得如何。‐‐過得如何,是啊,我過得如何呢,若小澍想,除了對他說&ldo;我很好&rdo;之外,我還能說些什麼呢?面對他們,她能做的,也就是像個尋常小姑娘一樣撒撒嬌而已。
她已經回不去無憂無慮的年少時光了。
等她醒來時,臉頰旁的床單濕了一大圈。若小澍若無其事地擦掉了眼角的液體,用手拍平了被子上的褶皺,把它疊起來放在床頭,這時天空還未露出魚肚白色。接著,她拿手指梳理了一下翹起的短髮,走出門外,沿著吱嘎作響的樓梯向上走去。
林染已經起床了。灰貓蹲在暖和的爐子旁,看著他把一根又一根的柴火塞進火箱。
&ldo;早。&rdo;
她擠出一個笑容,隨後走到廚房的案板前,拎起一根菜籃子裡的胡蘿蔔,開啟水龍頭,開始清洗胡蘿蔔尾部的汙漬。灰貓&ldo;喵&rdo;地叫了一聲,繞著她光溜溜的小腿走了幾圈,蹭得她忍不住發癢。
&ldo;灰灰,早上好。&rdo;她也對它說。
新的一天,開始了。
第十五章 從天空之上飄落的圍巾
人是生而自由的,卻又無時不處在枷鎖之中。人類向來認為自己是萬物的主宰,但事實上,他們比其他任何事物所受的奴役都要多。
‐‐盧梭《社會契約論》
在清晨的第一聲鐘響轟鳴之前,長發女人就會本能地睜開雙眼。
她的每一天都沒什麼不同。起床,疊被子,打掃房間,單膝跪地,開啟門口底下的木板,取出自己的早午飯,然後咀嚼食物。她從不刻意挑選食物的好壞,他們也並不會惡意提供發餿的米飯給她‐‐只要她乖乖聽話,就能吃到新鮮的蔬果和牛奶,有時候還有切成碎塊的肉。機械地咀嚼完畢之後,她會把盤子放回木板外面,開始在房間裡轉圈、散步。
散步的時候,她會貪婪地看房間的四壁。
東邊的牆上掛著一幅上個世紀風格的亮色油畫,據說此類裝飾能使人的心情更加爽朗。油畫裡的母親抱著一隻印花襁褓,梨渦微現,在她身邊還環繞著一圈活潑可愛的小男孩。他們都是她的孩子。
她走過那幅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