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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妹這話可不要後悔。」徐菀卿正色。
「啊行行行,後悔了後悔了,你怎麼這麼氣人,坐會兒,來,躺著。」商佚拍著身邊讓徐菀卿側躺下來了。
她枕著胳膊想了一會兒:「你是不是吃了什麼長生不死藥?」
「分商妹一半?」
也不知是揶揄還是認真,徐菀卿噙著笑的時候眼睛微眯,似乎醞釀什麼氣死她的壞主意。
「別。」商佚抬手止住,「別鬧,說真的呢——」
「我有長生之術,不過從現在起,大約只剩兩百年。」
「你可真厲害。」商佚敷衍,看時間,快要到自己去張緒身體裡了。
她慢慢閤眼,等待自己的靈魂像個抽水馬桶一樣被抽到張緒身體裡去。
徐菀卿特地要氣死她,補一句:「商妹可要去瞧瞧還有沒有竹子,我再做個風箏就是。」
「我給你買一百個,不要提這件事了。記得看好我的身體,拿好那個,我給你搞來的身份證,不要弄丟了。」
她聲音虛弱,像剛跑完八百米,喘了幾口粗氣,身子一墜,四周已經是縣城的街道了。
手裡提了個小袋子,裝了兩個橘子一個蘋果,右手握著一根烤腸。
眼睛不太舒服,她拿手背抹了臉,眼淚留在手臂上。
徐菀卿哭著回來的。
哦,這麼傷心。
怪不得記了五百年要拿這件事氣她呢。
可惜徐菀卿福薄命薄,買了烤腸也沒吃一口,都落到自己肚子裡了。
第19章 徐菀卿講故事06
滿城都是西門慶的故事了。
文人批,視野淺薄,不過小民生活,又不乏些淫-俗之事,也不知是那起小人寫來譁眾取寵,該早早地禁了才是。
徐菀卿從轎子裡探出頭略望了一眼,許久沒有到街頭竟然有些新奇。
左手忽然被人握住了,回過頭一探,員外只說:「人家說女子無才是德,他們將女兒家囚在屋子裡,少了幾分見識,當然顯得淺薄,但也不乏娘子這樣有見識的女子,要我看,娘子正該出外遊歷山水,我在家中操持家事——誰又說操持家事容易呢。」
她聽得入神,忍不住莞爾一笑:「夫君說笑了,女子的本分還是相夫教子,替夫君操持家事。」
「你真是這樣想?」員外揶揄,彷彿不信她。一雙丹鳳眼微挑,雙手蒼白,很是文弱的一雙手,貼著手背濕津津的,彷彿一雙魷魚腳纏縛手腕,令她莫名不安。
「自然。」
「我遲早要叫你說實話呢。」員外溫和道,鬆開她的手,「不過相夫教子,是不是還缺個什麼?」
徐菀卿冷汗涔涔,臉上也還笑:「你急這個?」
交換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曖昧眼神,徐菀卿嬌羞笑了,充了員外的面子,為心事撒謊。
回家後,聽人說,外頭來了好些賓客。
晚上,她見了那些賓客,員外主持,她在簾子後說話。
「娘子想說什麼只管開口,外頭的人瞧不見你。」
雖然這樣寬慰,但她仍舊沒說話。
簾子朦朦朧朧,透出四五個人的身影,燈影與月影格外朦朧,扭作一團,洗成一片,只剩下的景色像暗黃色的汙水,流淌在眼前的簾子上。
她在簾子後,坐一張坐榻,手邊有燈,身前有案幾並紙筆。
人們在說話。
一個說:「這朝的事還沒過,你寫這話倒是不對了。」
另一個又說別的:「太子恩澤,我們還怕砍頭不成?一顆少年頭,不砍不成事。」
她如同在紗帳上燒出個豁口,窺見一片火海中的禍亂似的,只聽,就大約猜出他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