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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桌像一尊思考者一樣在桌上杵了很久,下課後也沒和我說話,好像這個獎學金如果不是我的,肯定就落到她頭上似的。
班主任像個舞臺上極力喊麥的:「大家鼓掌啊!鼓掌啊!」
於是嘩啦啦一片整齊的鼓掌聲,在這片紅旗招展掌聲雷動的地兒上,班主任叫我上去說幾句。
耳濡目染校長講話的作派,我想學兩句,第一描述環境,第二感謝tv,第三,希望大家和我一起努力。
等站到講臺上,看見大家羨慕又故意不屑的眼神,我的虛榮第一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我說不出話來,只好假惺惺地說:「謝謝我們每個老師的辛勤栽培。」
在商佚寫給徐菀卿的那封簡訊下,我接了一句:謝謝。
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感的。
只是單純地想表達一下獎學金這件事情帶給我的虛榮快樂的感謝。
但是誰能想到徐菀卿就極快地學會了+1這種省事兒的辦法。
後面寫了個「同上」。
我當時還沒琢磨明白徐菀卿為啥連感謝之情都要蹭一蹭,仔細想想她對商佚有什麼可感謝的?
直到我發現我家書多得堪比縣城書店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商佚在給徐菀卿買書。
翻開本子,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姐妹,一口一個商妹,親暱得我天靈蓋一陣飄忽。
只見商佚格外用心地列書單,買書,大手一揮把書店搬進家來,徐菀卿下面回復收到,薄情寡義,正經表示謝謝也只有蹭我的那句。
都頂著我的身軀互相交談,希望可別有外人再看見,不然以為我發神經。
張緒給張緒買書,得到了張緒的感謝,並且被張緒看見了。
有點兒頭疼。
也是我自己反應遲鈍,到現在才感覺出來三個人在一個身體裡是不是有點兒擠,陰間房價總不能貴過北京吧?再這樣下午我就得考慮收租,一定能發一筆橫財。
她倆本來各有收斂,努力符合我的性格活著,外人看不出其中區別。
但是越來越性格突顯,可能就是熟了就不拿自己當外來魂,做事情容易走極端。
比如你看商佚,買書就買書,誰一個星期就買一屋子書?
我現在睡覺都在書堆中,書山有路勤為徑,我在中間擠得慌。半夜腳丫子一伸,不小心劈頭蓋臉砸下兩本書,我還得畢恭畢敬放回原位。
徐菀卿倒是把書都整理了,分門別類地粘上繁體字的小標籤,我動也不敢動,生怕她第二天斥責我不愛惜書如何如何。
這個人也是很容易走極端。
她那次替我參加詩詞比賽,也不考慮我是個什麼才能,赫然給我拿了個一等獎,給我推進市裡的比賽。
班主任還來和我舅舅喝酒,兩個人喝大了,臉紅脖子粗,開始在北大和清華之間替我謀取後路。
班主任說我才高八斗,北大少年班肯定要我。我舅舅說早就看我不是池中之物,在理髮店著實可惜,讓我去給我表妹補習英語。
那天我表妹得了我舅舅的令來我家等我補習,但這天是我值班,我現在天天被英語老師翻牌子提問才逼著自己知道了英文字母有26個,給一年級就全年級第一併早早規劃好之後入黨道路的表妹補課讓我知道我南郭先生今天就要顯出原形。
我當然在門口攔著,她隨時準備衝鋒。
像老鷹抓小雞,我是母雞她是老鷹,在門口轉圈圈周旋,我年紀大,跑不過小孩子,被她溜進我家去。
進了門,她被撲面而來的書山震驚得兩隻近視眼快要瞪成貓頭鷹。
她伸手就要把書抽出來,我急忙攔下。
這不是開玩笑。這些是整理好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