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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倒是聽出他嗓子啞得厲害,話中隱隱帶點兒哭腔,我方想起靈堂躺著的那個好像是他老爹,默了一會兒走過去拍拍他的肩,柔聲道,“屋子有點黑,我讓玉林去取蠟燭了,你若覺得無妨就來坐會兒吧。”
說罷轉身,卻猛然被他抱住腰,肩上一沉,他已將頭靠上來,廖長的白色素縞一直拖到我胸前,我猶豫著沒推開他,問,“你沒什麼事兒不?”
多鐸輕“嗯”了聲,忽聽腳步聲風風火火地響起,“格格!”
玉林收了口,一個急停頓在門檻上,結結巴巴地請了個安,低著頭把蠟燭遞給我,一溜煙兒又跑了。
我苦笑,對著身後這個不很輕的分量道,“你真沒事的話,就放手讓我去點個蠟燭。”
他依言鬆開手,我正意外他的聽話,走到桌前,手還沒摸到燭臺,便覆被他抓住,“不要點燈。”
原是想回一句“黑燈瞎火的你想做什麼?”但覺他握著我的手腕用力得有點過頭,想一想道,“好。”
“雅兒”,多鐸順著我的手腕逐漸摸到我的肩,輕輕撫著我的面頰,指腹略有粗糙,讓我想起那天晚上有人一邊叫我笙生,一邊也是這樣,心下微有詫異,他已慢慢伏下身來,埋首在我頸窩,兩隻手緊緊圈住我,哽咽道,“雅兒……就一會兒,別動。”
嘆口氣,他這樣抱著,我就是想動也是沒法子的。地上有我們重合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又瘦又長,我伸手擁了擁他的背,“乖,都會過去的,嗯?”
他不答,身子顫得很厲害,不知是不是在哭,我沒有辦法,掙了一隻手出來,抬起他的臉,“你很重。”說完愣了愣,他的臉色其實很白,眼眶卻紅得像兔子,咬著唇勉強剋制著沒哭出來,整張臉瘦了一圈兒,“兩個月不見,怎麼瘦成這樣子?”
“沒什麼,父汗……這幾天宮裡事情多,”多鐸聲音很低,捉住我的手貼在自己臉上,輕輕吻著我掌心,“好容易得了空,沒想到這麼晚,總是想著來看看你。”
“知不知道自個兒什麼樣兒?臉色怪磣人的。得了空為什麼不先去歇歇,一晚上不見,我還會飛了不成?”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語氣驟變,著實嚇我一跳。我注視他一陣,決定今晚無論如何不和他爭辯,他卻垂下眼低聲道,“我不該這樣說,你別生氣。”
他會說這樣的話,轉性了一般,想來努爾哈赤的死對他打擊很大,“我沒有生氣,你臉色很差,沒事的話快些回房去睡吧。”
“我不想回去,你陪我說會話兒成麼?再等等,我該去陪著……父汗。”
多鐸拗不過我,歪在炕上仍抓著我的手不肯放開,敘敘說了些分別後的事,我聽來沒一件是好的,原想問幾句皇太極的動靜,看他眉心緊蹙也作了罷,只默默聽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說到倦了,終於沉沉睡著。
費了很大的勁把手從他魔爪裡抽出來,找了條薄被給他蓋上,點著了蠟燭,拿砂紙燈罩給蒙好,屋裡一點點透亮,照著多鐸的臉,有一種極孩子氣的稚嫩。
記得皇子熱孝是連守二十七天,每日都要哭靈與祭奠,有府邸的不能回府,亦不得洗澡與剃髮。百日內居不釋白,冠不綴纓,還有三年內似乎不能著紅服,如此說來,這婚事是擺明了要擱下的。
想到這一層,心裡舒一口氣。伸手輕撫了撫他眉頭,他翻過身軀喃喃了句不知什麼,還是這種平靜更適合他,我輕笑,起身滿屋找另一處能睡的地方,結果很意外的失敗……
一覺睡醒,躺在依舊陌生的屋子裡,翻身看到紙糊的窗格透進朦朧的白光,外頭該是天光大亮了,許是因為昨兒回來的晚,我強烈覺得自己睡眠不足,摸索著起來,喚了幾聲玉林卻不見人。呆呆在炕上坐了半晌,終於想起昨晚因為有人霸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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