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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極快地恢復了平素的鎮靜,以指扣著石桌的邊緣,“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黃姑娘的年紀不似長相。”
“是大了還是小了?”我笑回,心裡卻驀然震動,他竟然敏感如斯?檢討與他幾次說話,似乎確實太過隨意,正思索如何分辨幾句,濟爾哈朗已道,“自然是大了……想來是我想得多了,你別在意。”
“大了總比小了的好,”我早不欲繼續這個話題,順手把馬喀塔遞給他抱。
濟爾哈朗長臂一伸,小心翼翼地把小傢伙接過去,動作純熟,我好奇地問他娶了幾位福晉,生了幾個孩子。
他微有遲疑,愛憐地摸著馬喀塔的頭,並不看我。
“想來我也是冒失了,”不知為何忽然有了這樣的好奇心,見他神色古怪,思索自己是不是踩著什麼地雷,心裡很是後悔。
“黃姑娘言重了。我並非有什麼難言之隱,家中一正一側兩位福晉,還有一個女兒。”
“看來是還缺一個小阿哥了。”他雖然是坦言相告,可明顯不願提及家事,我也只得含糊帶過,顛著手裡的瓶子道,“多謝金公子送的藥。”
濟爾哈朗擺擺手,問,“你的手有沒有好些?”
“嗯,傷口結住了,不動不痛,動動小痛。我皮厚,再養養就好了。”匕首割起的是外傷,只要沒傷到筋骨很快就能好。
他卻給我逗得展顏笑起來,“就沒聽有姑娘家說自己皮厚的。”
“今兒給你長見識了吧。”見他不再為方才的事蹙眉,我亦鬆了口氣,卻看他叫了個嬤嬤過來,讓把小格格給抱下去,走過來正色道,“還是給我看看。這是御用的藥,每日敷在傷口上以後不會留疤。”沒等我回答便捏著我的手去解系在上頭的素絹。
我下意識把手一縮,濟爾哈朗不覺頓住,旋即柔聲道,“這藥很涼,我保準不會弄痛你。”
上回騙他是摔起的,現在若是讓他一看,豈不是穿幫?僵持著卻找不到推託的理由,好在他反正不是綁架我的人,見了刀傷又能如何,最多死不承認,越遮掩越叫他起疑,便把手一攤,“有勞了,不過我怕痛,你可要輕點。”
他連連答應,揭開了素娟,仍是大驚失色,“你這是……”
我理直氣壯地介面“摔起的。”
“胡說!”濟爾哈朗沉了聲道,“你前日去過什麼地方?”
“除了這宮裡,你認為我還能去哪裡?”
我話中帶賭氣,他似是察覺自己口氣不善,默一默握著我的手道,“笙生,你告訴我。我不能說為什麼一定要知曉的原因,但是我絕不希望你出事兒。”
“我既然在這兒與你說話,自然是平安無事,”我想著他話中的含義,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覺把手從他手中抽出來,“貝勒爺的好意,齊爾雅真心領了。既然大家都有不能言明的難處,何不互相體諒?”
“笙生,這宮裡並非事事都如此簡單。”
“我知道,”他看我的目光中帶一種憐憫與不安,我咬了咬唇,“但凡簡單的事,我絕不會想得複雜。時候不早了,貝勒爺來了那麼久,不怕下人尋不著人麼?”
濟爾哈朗長嘆,轉身道,“我多有叨擾了,你好好養傷吧。”
我道了個“好”,亦不再言語,他便如來時一般,靜靜地離去。
連著幾天,想起濟爾哈朗的事我都覺煩躁,塗在傷口上的藥沁涼,也不能叫我安神。大玉兒來了幾回,與我一起逗馬喀塔玩。問起前幾日來,她是都陪著多爾袞,與我差不多的局面,卻比我看起來更心神不寧,我只當她擔心多爾袞,便也勸慰了幾句。
之後陸續收到濟爾哈朗差人送來的漢文書,桌上架上很快累起了一堆。晏幾道的《小山詞》,宋本的《李太白文集》……方向俱全,竟連《三國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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