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結局·下(第2/4 頁)
,一箭由細居後心入前心出,一箭由他前心入後心出。
前心那箭是她的,後心那箭呢?
細居從馬上轟然摔下。她詫異抬首,望見山道正前方,一人手持弓-弩緩緩朝他走去,然後停在他跟前,張嘴說了句什麼。
是陸時卿。他也從回鶻趕回來了。
元賜嫻一下如鯁在喉,待回憶他的口形,才發現他說的是:“他受過的,你也受一次吧。”
一模一樣的後心位置,她不知道,他該有多恨,才會選擇背後傷人。
元賜嫻從山上撤下的時候,細居已經沒了氣息,被一行一樣在追捕他的南詔士兵拖走了屍體。陳沾雙眼血紅,揮著刀要卸屍洩憤,被手下幾個清醒點的同僚攔了下來。
算了吧。
沒用了,算了吧。
元賜嫻遠遠站在山道上,看見陳沾一個大男人坐在地上泣不成聲,一拳頭一拳頭往泥地裡砸。
陸時卿僵在那裡,低頭瞧著他,面上不見一絲波瀾。
但元賜嫻知道,他越是平靜越是壓抑,越是面無表情,越是心起駭浪。他甚至根本沒發現她下山。
她停在原地,沒立即走近,半晌後,看見陳沾冷靜下來,緩緩起身,屈膝在了陸時卿面前,說:“陸侍郎,殿下有樣東西交給您。”他說罷從鎧甲裡取出一封早已壓實的信,頷了首鄭重奉上。
陸時卿默了一會兒才伸手接過,聽他道:“殿下說,您離京前夜曾交給他一個匣子,匣子裡放了記載有先帝種種髒事的文書,包括一系列罪證。他起始沒明白您的意思,因為這個匣子是廢的,它裡頭的東西再確鑿也無用,滔天的證也治不了當今聖人的罪。可他後來想通了,您做了一場造反的戲,扶他上位,這是非常時期的非常手段,這個手段能夠成就殿下,卻不能挽救大周。而那個看起來暫無用處的匣子,才是大周的命脈。”
“殿下說,他在與您的這場戲裡,扮演了一個尊父的孝子,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對先帝的認同。他得位不正,所以必須靠這份認同,這份父子情深服眾,而這一點,卻與您和他一直以來的理想背道而馳。”
“先帝駕崩了,但真相還未大白天下,如果殿下始終把這場戲演下去,大周的後世子孫永遠不會知道,這個國家到底為何積弱至此,永遠不會懂得真正的為君之道。他們只會記得,先帝時期,有個權臣造反,差點害得王朝改姓,所以,他們會繼續走上先帝走過的‘權術之路’。而同樣的,朝臣們也會繼續深陷黨爭。如此,哪怕大周僥倖熬過了殿下這一代,也很快會走到亡國的境地。”
“殿下說,您明白這一點,因此將匣子交給他,期許他終有一日能夠站穩腳跟,能夠不懼‘得位不正’的罵名,能夠有底氣做一個前無古人的帝王,後無來者的兒子,令先帝罪惡昭然若揭,喚醒麻木不仁的朝臣與天下人。這樣,大周才真正有了希望。”
“您那麼相信他,他卻說不能相信自己。他想對得起您,可三年五年,人心易變,坐在那麼高的位子,再燙的血也可能慢慢冷卻。多年後再要揭示先帝罪證,就等於親手推翻這些年的自己。當他被累累權勢擁簇,還能有如今這份一往無前的血氣,拿起那個匣子嗎?”
“這場戲一旦演了,就可能再也走不出來。所以他想,不能等,大周也等不起了,既然總該由他來,不如現在就做這件事。殿下在出城‘追殺’您的幾日裡,親筆寫下這封揭露先帝醜事的罪文,交給了小人。”
陳沾說到這裡,眼眶再次紅了起來,哽咽了下道:“或許殿下根本沒思量活著回去,所以什麼都交代好了,包括與手底下的朝臣。他的死,便是除去罪文與匣子,搭給大周的第三塊板子,越慘烈越夠力道。而他在文書裡提到的,關於您的部分,也夠給您正名,加上朝臣的支援,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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