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030(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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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沒見過漢子打赤膊,行軍路上,許多事在所難免。但她從來不曉得,竟有男子能將赤膊打得如此好看。
掀簾一剎驚鴻一瞥,見寬肩窄腰,如玉鎖骨,精緻肌膚在昏黃的燭火裡熠熠生輝,似珍似珠,緊實的紋理像被雕琢過一般流暢,委實當得起“驚豔”二字,甚至驚豔得叫世間小娘子都自慚形穢。
元賜嫻一雙眼像笤帚似的往他上半身掃了一遍,在掃到他拿帕子遮住的兩點時,突然覺得耳根有些燙,鼻端有些熱。
她緩緩仰頭,將視線移至車頂,然後手一鬆,把車簾放了下來,好似什麼也未發生地退了出去。
陸時卿抖完帕子後便再無動作,在元賜嫻火辣的眼色裡,始終渾身緊繃,目瞪口呆,直至她平靜離去,他才想到一個問題:她為何不驚叫?聽趙述講,一般風月話本里,女主人公碰上如此情狀,都會驚叫的。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如此前一般,車壁被“咚咚咚”敲了三次,元賜嫻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能進來嗎,陸侍郎?”
“……”這是表示忘卻前事,重來一遍的意思?
他一扔帕子就開始穿衣裳,三兩下收拾妥帖,然後聲色平穩道:“進。”
元賜嫻吸吸鼻子,掀了簾子,遞出一瓶藥膏:“給您的。”
“哦,多謝。”陸時卿的臉上掛著見接使臣一般的微笑,伸手接過,態度良好。
她也回他一個非常端正禮貌的笑容:“您請慢用,告辭。”
“一路走好,恕不遠送。”
兩人僵硬地對話完,待簾子闔上,一個拔腿奔向河邊,一個一頭栽進被褥。
左右長夜都已過了一半,最終便是誰也沒睡馬車。陸時卿表示外頭其實挺涼爽的,元賜嫻也相當贊同,兩人就一人搬了張小杌子坐,對月冷靜了半晚,彼此無話。
黎明一刻,元賜嫻如釋重負,一臉肅穆地向陸時卿辭行:“前路漫漫,請陸侍郎多多保重。”
陸時卿依舊微笑:“縣主亦是。”
趙述百無聊賴地蹲在地上拔草,手肘杵杵曹暗:“郎君和縣主怎麼了?好像哪裡怪怪的。”
曹暗回頭看了一眼,搖頭:“不知道。”
他話音剛落就被陸時卿招呼了去,得令護送元賜嫻出商州地界。
元賜嫻本想拒絕,但她眼下當真不能直視陸時卿,昨夜一幕一直腦袋裡頭揮之不去,哪怕他如今齊齊整整穿好了衣裳,在她看來彷彿也是光裸的一般。
她因著心裡尷尬,便沒說什麼,捎上小黑逃似的走了,由得曹暗跟在身後。
實則元鈺根本不放心她孤身出城,此行不止小黑和拾翠,隨行的另有十名護衛。她的馬也拴在遠些的地方。她估計陸時卿該猜到這點了,因此只是叫曹暗策馬跟上,並未考慮她將如何回去。
元賜嫻的人手就在十里外候著,見時辰差不多便趕來接應,不久就與她碰上了頭。她見狀勒了馬,與一路沉默跟在後頭的曹暗道:“曹大哥,我的護衛來了。陸侍郎身邊比我缺人,你請回吧。”
不料這是個一根筋的,哪怕見她隨從數眾,也堅決不肯違背主子的話,非要親眼見她出了商州不可。
元賜嫻拗他不過,只好算了,扯了韁繩正要繼續揚鞭,無意間一低頭,卻見腳下略有些泥濘的土裡坑坑窪窪許多凹陷,一直往她與陸時卿昨夜歇腳的方向延伸了去。
她重新下馬,彎身捻了撮土,在指間揉搓了一下,湊到鼻端一嗅。
拾翠見她神色不對,問:“小娘子,有何不妥?”
她蹲在地上扒拉了幾下泥土,判斷道:“